滂沱大雨,似乎永不停歇,易倾城的脸色忽明忽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别担忧,来,坐下!”易子澜将她带到桌边,示意她坐下。
易倾城依言坐下,刚接触到凳子,竟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二哥,这场雨不知要下到何时?”
她告诉自己,她不是在担心燕初,只不过燕初当初来黎国也是为了寻她,若他当真出了事,她也会内疚。
易子澜轻笑:“傻丫头,一场雨而已,该停的时候自然会停,你没有必要担心任何事。”
易倾城站起身,走到窗边,目视窗外,看着外面的大雨迷蒙,微微启唇:“二哥不必管我,赶快去歇息吧。”
“也好,放心,我会命人守在暗处!”说完,易子澜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走出屋子,替她掩上门。
易倾城在窗子旁站了许久,直到一道浅色身影从她眼前闪过,她用力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门口却传来一道敲门声。
她并未多想,以为是易子澜,熟料打开门的那一刻,易倾城一愣,门外站着的,竟是他,燕初,他回来了!
愣了片刻神,易倾城当即打量起他来,见他面色如常,整个人周身被暴雨洗涮,没有一丝干爽,别的便找不到一丝不妥,这才略微平静。
看出她对他的不同寻常,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脸上,她的眸子里,皆是忧虑,这一刻,饶是周身湿透,饶是浑身冷凝,他却感觉不到半丝不适,真个人反倒如释重负,唇角的笑意那般明显,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易倾城,像是多年以来深埋在心底的不甘在此刻全部消散:“我没看错吧,莫非公主方才是在担心在下?”
“你少自作多情了!”被他拆穿自己的内心,易倾城很不自在,当即出言反驳:“还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虽然怎么说,燕初只是笑笑,心下却十分了然。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落汤鸡似的!”见他站在门口不打算进来也不打算离开,易倾城呵斥道。
“公主果然很关心在下!”燕初道,突然打了个喷嚏:“嘶,看来果真着凉了,在下先去换身干爽的衣服!”
“油嘴滑舌!快滚,在这儿碍眼!”易倾城佯装愤怒,见他朝隔壁走去,看了看他的背影,易倾城狠狠撞上门,似乎想要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抛诸脑后。
隔壁,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燕初失笑。片刻后,眼眸一敛,微微拉起衣袖,袖中露出一片血迹,靠近手腕上方的手臂上,赫然露出一道极深的伤痕,血迹未干,如今鲜红醒目,触目惊心。
“嘶!”他倒吸吸了口冷气。
方才他离开黎国皇宫时,便隐约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带离开皇宫一段路,一场大雨浇注而下,他们动手了。
燕初今日未带护卫,他将他们全部留在驿站保护易倾城。
六个黑衣人,皆是个中高手,任凭他的功夫罕见之高,也经不起如此持久作战,一个不慎,被对方砍伤了手臂,他几乎费尽全部精力,才将他们打得无法动弹,抱着手臂,他终于得以回到驿站。
却没想到被站在窗口的易倾城看到,他多比不得,只能用力裹紧衣袖,将血迹掩藏。
所幸,方才易倾城并未察觉他受伤一事,当然,他刻意隐瞒,她自然不可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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