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敲门声,何青歌眉头忽然跳了跳,仿佛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她穿好衣服,示意卫氏把棉花新布这些收起来,以免被人惦记,然后下炕去开门,边走边想前世这个时候都发生过什么,可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大的事件。
娘亲二嫁是在年后二月,她因二舅赌债卖身是在年后六月,年跟前好像没什么糟心事。
腊月的夜,屋外寒气逼人,一轮孤月遥遥挂在天上,地上一层白月光,冷清寂然。
何青歌打了个寒颤,将那‘防君子’的破败大门打开,心里暗暗决定,明天就重做新大门,这门真心不防贼。
迎着寒风,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借着幽幽的月光,何青歌看清来人,正是她那便宜二叔——何知盛。
何知盛的五官不似其父其兄,在庄稼汉里算是秀挺的,又生的高大挺拔,曾经有不少姑娘偷偷暗许芳心,可他不顾家人反对,硬是娶了邻村的姑娘,也就是她如今的二婶,二婶其人,话不多,没是非,嫁过来五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在何家地位跟她娘差不多。
在何家,她这二叔虽没怎么帮过她们,却也没落井下石,态度跟她爹在时一个样,就是脾气暴躁,有些酗酒,喝酒后老爱打媳妇。
收回思绪,何青歌道:“二叔,这么晚过来是为何事?”
何知盛眉头紧蹙,眉宇间隐约满是烦躁,道:“你们收拾一下回去住,你奶中风了,顺便照顾你奶。”
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得何青歌脑子一蒙,半晌才回过神,道:“我先给我娘说一声。”
何知盛点了点头,随即大步离去,何青歌看着他的身影远去,面色微沉地回到房间。
卫氏见她脸色难看,连忙追问道:“我听是你二叔的声音,那头出什么事了?”
何青歌道:“我奶中风了,我爷意思让咱们搬回去,照顾我奶。”
此话一出,卫氏和何青婷的脸色也跟难看起来。
何青歌那便宜奶性格强势,脾气暴躁,是个不吃亏的主,架子比一家之主的何雄都大,事事都压在何雄头上,家里人稍有不顺,就是痛骂杖打,此刻得知她中风,听似突然,却也不意外。
只是她们一旦回去,就难再出来,老房子肯定被收回去了,那两亩地也没法种,赚点钱都要上交公家,还会饥一顿饱一顿,事事看人脸色,什么都做不得主。
卫氏慌乱地看向何青歌,问道:“青歌,这可怎么办?”
何青歌想了想,道:“估计我爷事后明白被摆了一道,失了地和房子,如今想先收回房子,再者就是奶中风了,那头没人愿意照顾,所以就喊我们回去,既解决了房子问题,又有人照顾我奶,一石二鸟。”
何青婷道:“姐,我们不回去,我们现在过得多好了,要是回去了,肯定就又和从前一样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