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说,风行是从宿敬曾经的队友说,有人在逐风林那个小地方似乎见过宿敬。他便头也不回的跑过去了,只为了那一句的“似乎见过”。可是,那两年,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和宿敬有关的音讯。而后,他竟然就在那里住下,不肯走了。如果不是遇见你们,就连我都不敢相信。
我静静地听着,很感伤风行的故事,却搞不懂为什么他会不辞而别。
林鸢笑了笑说,叶落终究要归根的,流浪在外的孩子早晚都是要回家,这是亲情,没有人能将他改变。
L市的那场国际盛赛规模很大,有人在屏幕上认出了相貌和他姑姑极像的风行,便转告给我爷爷。我爷爷当即下令派人堵在了赛场门口,将刚刚从赛场出来的风行给拦住了,认下了这个流落在外,失散多年的外孙。其实这些年,我爷爷虽然生气姑姑的一意孤行,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疼的道理。因为知道姑姑是个倔性子,便寻思等过一段时间,姑姑经受点生活的磨练,自己就会跑回家向爷爷求饶。可这一等就是许多年的光景,爷爷以为是这个女儿狠心为了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而不要他这个父亲,更不要他这个曾经生她养她的家了。于是他一气之下和姑姑单方断绝了关系,且那个时候又赶上公司遇到了一些问题,急需爷爷赶回国外。没想到此去经年,再回来时已是满头发白,满目凄凉。人越是老了就越是惦记着曾经的美好,于是又开始派人寻找姑姑,没想到这一次,苦命的姑姑竟成了爷爷心头上最无法痊愈的那块心伤。
当风行带着爷爷去见医院里见到姑姑的时候,爷爷当时就哭了。爷爷说抱着早就不认识他的姑姑说,是他对不起姑姑,没能在姑姑最难过的时候最先找到她们母子。他甚至还因为姑姑没有回家而气了她那么多年,他说,他真的不知道原来是姑姑病了的,他还说,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个负了姑姑的人,要将他生吞活剥,为了姑姑这么多年受的苦报仇。
那个时候,也是风行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姑姑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他父亲是个怎样人,小的时候风行问起了,她便说,爸爸很忙,是为了让他们过上过好的生活而四处奔波去了,他和妈妈一起听话,健康的长大,好好的生活。后来那些流言蜚语起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妈妈还说,阿行,不要管他人的,你只要健康的长大,好好的生活。再后来,妈妈就疯了,有时候疯到连他这个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连她自己生的这个儿子都不认识了。那个时候的风行就再也没有问过有关于父亲的一切事情了。对于他来说,父亲只是个代词,是无法触及、没有感觉的陌生远方。
林鸢说到这里终于停下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回叫了我的名字而不再是丫头。他说,曾逐,这就是你们一直在纠结着的,风行当年离开L市的原因。
离开L市?你说风行哥当年的选择离开并不是为了离开曾瞬,而是为了离开这里?
林鸢点头,没错,L市对于姑姑和风行来说,一个是伤心地,而另一个则是从来就没得到过幸福的痛苦回忆。所以爷爷要带他们离开,这样即有利于姑姑的病情,又可以弥补风行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的孤苦与心伤。
那他为什么就不肯和我们说一声?尤其是曾瞬,曾瞬已经将他视为了兄弟,甚至对他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亲。
林鸢说,是爷爷的主意,他痛恨这个城市,痛恨这里每一个伤害过姑姑和风行的人。所以,在找到风行的那一刻,爷爷就切断了姑姑和风行跟这个城市所有的联系。
我有些悲伤的凝望着林鸢说,所以,无论我们怎样努力都找不到风行?所以,就算曾瞬为了风行,牺牲了自己的梦想,改变了原来的生活,只身来到这个陌生而又充满伤心的地方,也再也寻不到和风行有关的半点消息?
林鸢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曾逐。
我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那杯已经冷掉的榛果摩卡里。我不觉哀伤的说,那我还当什么警察呀?我来L市又有何意义?我当警察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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