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被噩梦惊醒之时,京城北新桥那个井口,已经被厚达三寸的钢板,严严实实的封上了,钢板之上,还缠绕着一圈圈的铁链。
“陆大人乃高官贵胄,锁经你手,贵气环绕,压制效果更好。”
听道人这么说,陆冰点点头。
他没用别人帮忙,亲自动手,又在铁链上闭合密密麻麻的铜锁。
道人带来的皇家泥水工匠,在井口周围砌上一堵矮墙,矮墙四圈挂了几个木牌子:胆敢越墙者,斩!
“这就完了?”陆冰问道人。
“完了。”道人在一个泡着白米的盆里,用米水洗了洗手。
陆冰屏退左右,小声说:“道长,我有一事好奇,不知能否见教?”
陆冰语气恭敬,确是虚心请教。
道人就说,有事你尽管问。
“道长,我听说凡是封气填井,这样镇压邪神,必有符箓才能灵,怎么你这次只用了,钢板铁链铜锁等金器,却没有用符箓?”
道人笑笑,甩干了手上的水珠。
“陆大人,其实那些金器,只能防住地面凡人,防不住水下井龙,能防井龙的,是倒进去的白米,有白米在,不用符箓也行。”
“区区白米,也能锁龙?”陆冰又追问。
“龙虽为万物之尊,不过剥开果皮掏花生,撇开浮沫看内容,龙者,实质上仍然是有鳞甲之虫也!”
“虫之鳞甲,最怕生蛆!”
“白米倾倒井中,浮在水面,就像活蛆,井龙抬头一看,就会恶心难忍,这样一来,他连抬头都不敢,你还怕他冲出井来嘛!”
陆冰连忙低头拱手行礼,道:“谢道长赐教!”
陆冰回家之后,当初皇太后没有归天时,被敕封为四品诰命夫人的陆夫人,亲自伺候陆冰洗漱泡脚,又问了今天京城龙吼的事。
陆冰没有隐瞒,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些道人术士,个个都不容小觑,老爷,以后锦衣卫和钦天监的关系,你千万要把握好,绝对不能搞僵了。”陆夫人建议道。
井龙王被锁住之后,有东厂小番子全程围观。
小番子把事情报给了白切鸣。
原来,人也能战胜神龙,真不愧是万物之灵!
白切鸣想到这嘿嘿一笑,生擒龙女的心思,又在心里蠢蠢欲动。
“万岁不让擒龙,那是指张牙舞爪的巨龙,那玩意本督见了,也怕!不过,假如是个俏生生娇滴滴的龙女,不愁万岁不喜欢!”
白切鸣虽然不懂,权力斗争的残酷,不过也懂得隐忍。
他在没有大功劳开路之前,只会蛰伏待机,不会轻举妄动。
“三挡头的消息,本督等得起,一个月两个月,无所谓,只要他那边飞鸽传书一到,本督就带上东厂所有人马,直杀向彭州!”
二月二龙抬头日,北方龙吼一事,在京城方面,至此告一段落。
陆冰上床搂住陆夫人时,二月二这天,还没过去。
彭州府大牢,地下囚室内。
刘瞎子当初只告诉段初,白米可降龙,就是不说什么原因。
而陆冰一问,侍神科的道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回答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
并不是道人就比刘瞎子高风亮节,而是他身在侍神科,有皇家出资供养,一年到头吃喝不愁,又没有家人拖着后腿,说就说了。
反观刘瞎子,只能靠一张嘴忽悠赚钱,以此养家糊口。
假如别人不给好处,他就有问必答,那他一家三口就要喝西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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