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岁还会想着读圣人书?”李宗之懵了。
那边高富安和陈二狗、采莲也懵了,心想难道是衙内今天又发病了不成?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很清楚的,今天高伯年可是为了逃避拜师而逃出来的。
怎么一转眼又自己找人拜师了!
简直三观尽毁!
李纲毕竟老成,很快反应过来,呵呵一笑道:“衙内太抬举李纲了,纲资质愚钝,才疏学浅,怕是担不起教导衙内的重任啊!衙内是否再考虑一番?”
高伯年内心叹息:“拜师也不容易啊,果然自己这名声还是太差了。”
想了一下,高伯年再次开口道:“李叔父可否单独说几句话?”
这话可把李宗之吓的不轻,他可是见过这家伙打人的,他自己的脸此刻已经肿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衙内,你不可对家父无礼!”李宗之这个时候忽然硬气起来了,直接挡在了李纲面前。
高伯年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宗之兄,这就对了,你要是以后也能这么硬气,那就真的像李叔父的儿子了!”
这话却是让李纲父子愣住了,这家伙竟然没有生气,还夸赞他?
李纲却是心里有些对高伯年刮目相看了,起码到现在为止,面前的这个胖子跟传闻中的不一样。
想到这里,李纲淡淡道:“宗之,阿福,你们都出去吧,高衙内怎么会对我做出无礼之事呢。”
众人有些不放心的慢慢退出客厅,高伯年也让高富安三个离开。
这次对李纲说道:“李叔父,高显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想必叔父心里也就芥蒂。还有就是家父的名声,怕是叔父这等饱读圣贤书的才子不齿,但高显要说一句,这个世上,并非每个人都是能靠读书达到自己的想法的,家父原本书童,不名一文,他也是日日担心自己前途,但最终靠取悦官家才走上了仕途,在小侄看来,这过程其实并不为过,主要的是最终是否于民于天下有利。
叔父满腹经纶,想必也想报效朝廷,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但您现在的职位是否能说的上话?”
李纲听闻这番话,脸色顿时不悦起来。
高伯年继续:“叔父莫要急着发怒,小侄就问一句,若是叔父有机会靠着取悦官家登上高位,然后掌握权柄,造福天下,为朝廷效力,达成自己的梦想,你可愿意?”
李纲忍不住了,直接道:“此话简直无赖之言!圣人门徒,可能学人哗众取宠去献媚官家上位!”
高伯年却是毫不退缩道:“那以叔父的想法,您觉得你需要多久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才能一战所学,施展达成所愿呢?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生?”
李纲不语,他很清楚朝廷官场上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他自己就这么下去,只怕这辈子也不一定能达成所愿。
可他能承认这个花花太岁说的很对吗?
这传出去都丢死人了。
高伯年过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道:“在小侄看来,叔父满腹才华,其实就是缺一个机会,但是如果朝廷没有大变,只怕叔父真的很难达成所愿。不过家父虽然学问不如叔父,但却能跟官家说得上一些话的。”
李纲猛然心惊,没想到这个小胖子竟然一语说到了关键,他的确就是差一个关键,没人举荐和支持,若是能得到高俅的支持,他还真的能升官!
“贤侄,你真能说的动高太尉?”李纲真的动心了,谁愿意等上一辈子啊。
高伯年摇头:“小侄不知,但家父对小侄的话还是会听几分的,如果叔父能够处事世故一些,能跟家父相处融洽,此事倒有可为!”
不过说到这里,高伯年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小侄还是想无礼问一句,叔父可是真的能接受这种不太光明正大的上位方式?”
这话就有些深了,真的能接受吗?
李纲自己也不知道。
一边是理想,一边是圣人训导,他李纲生平刚毅,这种事情传出去,绝对是污点,要遭人不齿。
要是跟高俅这等人同流合污,只怕真的让他会一生都让人诟病。
但是就这么等下去吗?
他有些绝望。
高伯年可是很清楚的,李纲在金兵南下之前都是郁郁不得志的,如果不是金兵南下冲击,只怕他这一生真的要蹉跎下去了。
蔡京不倒,哪有他位置!
“此事……容李纲思虑思虑!”李纲最后长叹一声,颓然道。
高伯年也不催,点点头道:“李叔父,方才小侄多有冒犯,还望勿怪。小侄读书少,说话向来有些拿不准分寸,因此今日特来拜师,不知道叔父能否应允?”
李纲真的有些犹豫了,他发现,这个高衙内的确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但行事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常人不同,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犹豫半天,李纲道:“贤侄可否让李纲思虑一番,过几日再答复?”
高伯年明白,这种事不可能强逼人答应的,只能点头道:“当然!那小侄就等叔父的回话了,若是叔父想通了。可来高府找小侄,也可让让宗之兄传话。不过小侄这次回去,只怕要有段时日不能出门了!”
李纲还以为高伯年是有意胁迫他,有些不悦。
高伯年为了打消李纲的顾虑,干脆直接将自己在矾楼打人和因为今天要被逼败秦桧为师逃学出来的事说了,把李纲听得一愣一愣的。
要知道秦桧如今名声可不坏,他没想到高俅请了秦桧给高伯年做老师。
“既然高太尉请了秦学正教授贤侄,为何要拒绝呢?”李纲不解问道。
高伯年道:“李叔父有所不知,那秦学正,贤侄有些听闻,据说为人有些过于势利,贤侄如何能拜这样的人为师?可能最终迫于家父威严不得不拜,但一个人难道一生只可师从一人?
素问圣人还曾今拜多为老师呢,小侄就想自己找一两位老师。
李叔父是一位,还有一位是赵鼎先生,只是一直无缘见到二位,今日有幸巧遇宗之兄,这才冒昧拜会。若是叔父能见到赵鼎先生,还劳烦告知一声,若是愿意教授小侄,小侄定然一生一世对先生敬重如父!”
高伯年说着,就是俯身大礼一拜!
“今日叨扰,小侄就告辞了!礼物万望叔父收下,略表小侄一点心意!”
高伯年转身离开客厅,留下李纲一个人在原地思索人生。
等到李宗之、李福等人赶回来,发现李纲无恙,反而陷入了沉思,也是纳闷。
“父亲?”李宗之有些不放心。
李纲看了看儿子,开始询问今天跟高伯年遇见的讲过,等听完后,也是好半天无语,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这还真是一个……行事乖张之人!”李纲憋了半天,最终找出一个“行事乖张”来形容高伯年。
“也许,日后此子或是不凡啊。宗之啊,若是有机会,或可跟此子多交往一番!”李纲最终对儿子说道。
李宗之懵逼,这还是他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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