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他恨不得自己晕过去,压住他的烧红石块和工事内部的火焰瞬间把他烤出了一阵嗤嗤响的油炸声音,只剩下半身在废墟外面的井大郎,感受着火焰的烤炙,头脑中想起了似成相识的一幕。
那是一个带着母亲乞讨的残疾华夏农民。被他和几个鬼子在冀北的时候遇到,被他和那几个鬼子把那个残疾的农民按在行军灶火堆里烤,那个年老的枯瘦母亲拼命地哀求,被他一脚又一脚地踹开,直到她的儿子被活活烤死。
“卡桑……”
井大郎突然把远在本土的母亲桑仓的脸庞和那个绝望的华夏母亲的脸重合在了一起,一股绝望笼罩了他。
作为独子,自己死在这里之后,那帮表面彬彬有礼又狠辣无比的倭国亲戚只会把自己的抚恤金分个一干二净,然后把他的母亲从山形县那个破房子里赶出去,自生自灭。
“卡桑,果咩那嗮……对不起……”
临死前的井大郎又想起,自己造的那个孽之后,过了一个星期,他在驻地看到了那个乞丐的母亲,饿死在了一条土路旁,口里塞满了还没吞下去的枯枝,树叶和树根。
那干枯地卷缩在地的尸体,和她母亲的体型是多么地像啊。
这是……报应吗?
轰!
又一声爆炸,更多的杂物压在他身,让他已经被烧得麻木的身体重新活了过来,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绝望,对生命的眷恋带来的绝望,笼罩了奄奄一息的心灵,熊熊燃烧的大火仿佛烧尽了他内心的戾气和色厉内荏,留下的只有忏悔,他知道,眼前这支强大无比的华夏军队一定会报复他们的本土,一定会让他们作的恶付出代价,他无比地后悔,为什么要来华夏,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仇恨。
“啊!”井大郎发出了一声嚎叫,抬头看着华夏的天空,呐喊道:“这是报应吗?饶了我吧,哪怕只剩下半个身体,我也可以去工坊做手工,我也可以带着我的母亲去乞讨,给我们家一条活路吧!”
“塔西嘎达!救命啊!”
仿佛回应他的祈祷,火红烟雾的远处,朦朦胧胧地出现了几个人影。
“塔西嘎达!”被火焰烧得奄奄一息的心脏不争气地极速跳动了起来,他大声地求救,无视对方身的后羿军军服。
对方走了过来,那几个华夏士兵眼中的仇恨却让他彻底冰冷了。
是的,自己造下了那么多孽,又有什么资格祈求对方放过自己?
“水,给我点水吧……”井大郎用近乎虔诚的态度,看着对方腰间挂着的水壶。
“狗艹的小鬼子,你就慢慢在这里烧吧!”那个后羿军的小兵用华夏语咒骂了一句,顺手捡起地的几块散落在地的木块,丢在了村大郎身,转身就走。
几块轻飘飘的木块,加起来都不到一斤重,代表的却是华夏人刻骨铭心的仇恨。
“揪……揪揪我……”不会华夏语的井大郎,用手拨开了身的木材,大声喊出了他唯一会的蹩脚华夏语。
这句华夏语,还是他在那个被他活活烧死的华夏乞丐那学到的。
轰轰轰轰……
远处,凝固汽油弹还在不停地落下,半个天空都染了血红色的火光。
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向着自己的阵地走回去,只留下井大郎独自在火光中,逐渐被黑暗吞噬。
“塔西嘎达哟……”
“揪揪我……揪揪我……”
“卡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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