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澈一时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到去翻案呢?翻案是不可能翻案的,莫不是今天看见了白宇儒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被带偏了?
或许,刑狱司就指望着刑部斥责刑狱司多事呢,这样的圈套,他才不入,随即问萧远:“你想不想去查一下?”
“……”主子得意思,萧远明白,这是说查得出最好,查不出拉倒。
天青灰,蒙蒙亮。
一夜难眠的夜槿歌出了门便去义庄。义庄的灯笼悬在门口,义庄没有门板,只有块影壁遮挡。远远地看,就像只瞪大眼睛张大口露出白森森大牙的巨兽伏在地上。
夜槿歌上三个矮阶,跨过门粱,绕过影壁,昨天下午走得急,也没跟过来。
义庄有方天井,是个小四合院。门粱两边的小矮房其实才是守庄人或仵作的住所。另外三面,都不是给活人的。
正堂供着几尊神像,天井中央也是鼎铜铸的香炉子。沿阶杂草在砖石里兀自生长,气势很旺盛,却显得荒凉人气甚少。廊檐上挂着稀落的白纸灯笼,每只都少不了通几个洞,却一只灯笼也没点。
见如此,夜槿歌也不觉得怕,她胆子许是越来越大了,也是,她都死过一次了,是人是魂灵还是鬼也不特别重要了。
她看四下无人,竟然想自个儿悄悄去看看南村镇的……人已经死了,尸体也不完整,权且说是尸块吧。想来想去,遇难者,被害人这样的说法最为妥当。
三面的屋子夜里都合上门,夜槿歌准备一间一间地进去找,只是这种长板门,夜槿歌不是特别抱得动。
“小后生,做啥咧?”
夜槿歌吓得一个激灵,浑身一颤,定神后才慢慢寻声而去,一个枯瘦的老头,提着盏熏黑的油灯,从影壁后面探出个头。
老头见抱着门的年轻人,有了反应,才谨慎而甚为有经验的露出全部身子,朝夜槿歌走去。
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但这话绝对不可以出口的,说不得说不得。
“老人家,晚辈是李知府衙门里的随侍,想来看一下昨天下午送来的……”
“昨天下午?你晓不得?”老头打量了夜槿歌一番,穿着打扮也过得去,四肢健全,应答也不像智障。
“南村镇啊?昨个下午还没请到这就被提刑司的大老爷们抬去了。后生,莫凑热闹,啧啧,出去吃碗热馄钝,啥也莫要管喽!”老头佝偻着脊背自顾自的回门粱旁的小矮间去了。
夜槿歌陷入沉思,昨天下午师爷就遮遮掩掩,泫澈说知府衙门太小接不住这案子,义庄的老头说不要凑热闹。
可哥哥的饰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夜槿歌离开义庄,反复思考着,如今去衙门也不会得到什么线索了,她唯有回南村镇。
天空微亮,小六睡的还很熟。夜槿歌眼睛咕噜咕噜转,可不能让小六跟着她去南村镇。
蹑手蹑脚地穿起衣服,小六迅疾不及掩耳之势地竖起耳朵,身体保持不动唯有一双琉璃黄的眼睛睁着,整只狗蓄势待发,忽然发现是夜槿歌,又懒洋洋地垂下耳朵,闭上眼睛。
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嘎吱”推门,小六陡然站起跑到腿边,吐着粉舌,冲着夜槿歌蠢兮兮哈气。
夜槿歌咬牙,抱起小六的一半身体牟足力气:“给我进去。”
绝情地关上门,小六在里面不停扒门“呜呜”叫,声音之悲惨,简直是闻着落泪,见者生情。
夜槿歌双手插腰不为所动。
呸,你跟着万一乱吃东西,以后让我还怎么面对你。
夜槿歌想着好歹主仆一场,情意还在,软言安慰:“好了,小六,等我回来给你买两块骨头。你就不要吵了,不然街坊四邻把你送进衙门吃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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