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王爷的命令,小民不敢自作主张。若王爷一时有吩咐,小民没能及时领命,可不得是要领罪了。”
夜槿歌还是有些没忍住,压了几次的恨意怒气,看起来却是带点嘲讽,但泫澈绝对想不到,夜槿歌暗指的是:白家何辜?竟被他灭门!
泫澈愣了一下,心想这次这么乖了,倒也不特别在意他的讽意,恃才傲物,人之通情。只要识时务便好,不就是好面子,他给得起,但是这性子还要磨一磨。
“既然这样的话,和小六一起吃吧……”泫澈说。
小六叫起来,仿佛在回应它主人的意见。
夜槿歌没有作声,只说了一句:“遵命……”
泫澈是他的仇人,她需要的就是获得他的信任还有知道他的喜好,越是有机会接近他,越是可以找到机会动手。
和狗吃饭也算恩赏?夜槿歌想了想,也许能给小六铲屎在某些人眼中,都是莫大的荣幸吧!
“这几日,多谢公子照看小五小六。”泫澈说这话是也倒真心,若旁人得了去,他自当重谢诺许好处,但偏偏是这人,来路不明,身世可疑。
“小民惶恐,王爷严重,有眼不识,只恐怠慢。”夜槿歌的话说的是谦卑无比。
“公子多虑,今日府中设宴开席有美姬笙箫,佳酿珍馐,为公子一人,还请您向东上座。”
夜槿歌一滞,送狗是假,鸿门宴却真切无比。
“王爷有心,小民愧不敢受……”
夜槿歌搜刮着应答,才想顺口而出小事一桩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之类,马上就否决,这绝对显得怠慢。
正硬着头皮要蹦出:顺水推舟,机缘巧合……泫澈先一步打断了,“受得起!公子半月余的施饭照护之恩,前几日事情尚不明朗,本王心急唐突,今日一席薄酒,公子不领受,难不成是觉得本王薄恩寡义?”
薄恩寡义?你不是薄恩寡义,又岂止是薄恩寡义。
夜槿歌释怀,既然是相互试探,那就顺水推舟吧。遂一拱手道:“王爷美意,小人却之不恭。”
东花厅,伶人已置,夜槿歌可不敢上座。
珍馐佳酿尚需待,佳人歌舞已升平。水绿水袖绿罗裙,金钗金履随云髻。
众舞姬迎出位红衣绫罗主领舞,她腰肢纤纤,折腰如柳,舞步轻灵,飞跹若鹤,一双尽染丹蔻的手指仿佛能生花化蝶。泫澈在座上一副痴迷貌,跟着拍子不时点点头。
夜槿歌余光一扫,并不想欣赏泫澈的表演。不否认这群舞姬确是不俗,对得起仅有的两位看官,虽然两位看官互相也是演得起劲。
一曲舞毕,夜槿歌作出了象征性的惊叹表情。这时,另一群侍婢才开始布菜。
“也不知如玉公子喜好,本王都安排上了。”泫澈一片豪气,推杯祝酒。
“王爷抬爱,小民实不敢冒认。”夜槿歌侧身一揖,未回敬酒。
泫澈眼神一凝,自酌小半口道:“小王眼拙,看公子倒也不差如玉公子几分。”
这话是与不是都是几分夸赞吧。
夜槿歌微俯着身子,极似谦卑地半低着头,更多是要掩盖眼中的情绪,假话难说,可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却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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