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手下人做事毛毛躁躁,别污了世子的眼。”他才不会让别人坏了好事,让他去肯定会发现什么端倪。
“无妨,都说舒大人治下严苛,我也想讨教几招。”
“……”
“走吧。”那人虽是建议但语气不容置喙,端坐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更让人难以阻拦。
前脚带人出门的侍卫看着自家大人出来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惊讶。
“我还以为舒大人会让衙门里的人处理,没想到竟动用自己的府兵,真是上心啊!”舒长斌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笑意心里越发地生出寒意,不由得喉头一动有了恶毒的心思。但他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孩子,再次对上这样的审视他也只能默默接受,不能拳脚相加。
“世子说的是,我也是着急。”
“那走吧,晚了怕要误事。”
“还有,年关的宫宴大人告病可能不知。我既然解了将军的职位就一定会承袭父亲的爵位,所以,大人还是莫要叫错了。”
舒长斌一怔,疑惑地望向他,也不管是不是合乎礼数。他的确是告病了三个月,但京城之事从未落下,京中的眼线也不算少怎么就……
“大人!舒大人?”舒长斌被莫大的恐慌笼罩着,竟有些出神。听见身旁的人喊他竟有些恍惚之意,看那人的脸才一下子惊醒“哈哈,那还真是恭喜明王殿下了。”
“承大人吉言,明珩才得以成长如斯。”
舒长斌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被明珩的一声冷笑吓了回去。
淑宝斋选的地段在江南西道州牧府附近。因为舒府在这里,其他的南方达官贵人或多或少会聚集在周围。一连万顷都富丽堂皇的宅邸,规模之大,叹为观止。这样的府邸随便一位三房姨娘出手买一块首饰都是普通人家一年卖米换银的价目。因而那一整条街安静却富庶,来往马车都坠着彩穗,豪气程度比舒珣那一辆久经奔波劳累磨得看不出颜色的高出不知多少倍,这或许也是那店老板趾高气昂的资本之一吧。
“舒大人治下果真是严苛,街上连几个吆喝的百姓都没有。”粗鄙的农家人是没有资格在这条街上叫卖的,越是富庶的人家对等级就越发看重,自视也越高。平民百姓只有在偏远的草市上某得一张席位,还要交出昂贵的费用。
这世间本就是没有公平可言,投胎投的好可以一生无虞。若是在穷苦人家,女孩的父母穷其一生都不可能为自己的女儿赚得令人艳羡的嫁妆,男孩也不可能摆脱土地的束缚去追求自己想做的事,就不用提像方长他们一样放弃家里安排好的仕途投身军旅。放眼整个大唐,除了新兴的科举让几个平民插手几次政务,其他的哪一个不是世家大族暗中操纵,轮流分食。明珩即使不在权利中心这么多年,对这种暗箱操纵的手段也是略有听闻,也清楚有些人不可能像陈家一样安守君臣之道,贪婪的利齿已经无需掩饰。
当年前朝政权更迭之际,世家大族露出来的苗头注定会再一次燃起,不过是看新皇手段强硬与否,自己割据的势力强大与否。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李瑜会不会提起长枪,与自己守护的子民为敌,一切都未可知。
马车霎时停止,他们到了。
明珩进店时那随意情瞥的一眼让他记了一生。
他不知道女子竟然可以这么放肆而高傲地装扮自己。明珩刻意与舒珣擦肩而过,嗅着她披散的发丝之间隐秘的药香,让衣带之间穿梭的风卷起她的发梢扫过自己的脸颊。
舒珣也是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他,除了来不及闪躲,还有另一种隐秘的感情萦绕在心口。
“怎么回事?”
“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店老板像看见了救星,扑跪到舒长斌面前哭诉。“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丫头,无法无天,想要抢了舒小姐的嫁妆。”舒长斌方才想着别的事,他本来也没怎么把这件事当回事,他的地盘,有人敢买他就抢回来。
舒长斌顺着店老板的指控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舒珣,他看着那张脸,心里一惊“怎么是她?”
明珩看好戏地把自己摘出去,自觉地推到一旁,离舒珣不近不远,正好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只要明珩一伸手就能把人捞进怀里,也不会让舒珣因为太过亲昵而有任何的不舒服。
“舒大人,开始吧。”一摊手,表示自己不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