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阁主,我忘忧阁虽小但门下弟子忠心可鉴。”阿默之前的羡慕劲儿一下子没了,只觉得这个刻薄的女人太咄咄逼人。
“哼,好啊,我等着。只要颜昭一日不醒,就要舒珣一日不得安眠!”秦雪还保持着矜持的仪态,脸上却是狰狞扭曲。
阿默就这样出来了,和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自己还没有为阁主把面子找回来就成了替别人放狠话了。她晃晃悠悠回到忘忧阁,垂头丧气的,没有精神。
“怎么了?”舒珣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也十分好奇。
“阁主,我错了,那个坏女人让我给你带话。”阿默不敢去看她,抽抽搭搭地就要哭出来。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复述又添油加醋地表达自己的委屈和愧疚。
“哈哈哈哈哈,阿默你也太可爱了。”舒珣很惊奇这个小丫头,那秦雪让她带肯定不是好话她不是担心舒珣罚她,还关心舒珣会不会难过,果真是心地纯良。
“阁主都不在意吗?”阿默红着眼睛抬头看她,很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过几天我们就下山了,她管不到我们头上。就算她要暗害我们,她也未免小瞧了我。”
这些年她受颜昭庇护依赖着他敛了自己的锋芒,哪怕是在年底排名上高居榜首也会被人认为有颜昭的帮忙,但终究是小瞧了。舒珣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用手揉了揉她的头。“阿默,今后你唤我阿姐吧,下山之后,身份上也方便些。”
“嗯?嗯···这个··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你唤一句来听听。”舒珣温柔地哄她,戏谑地等她叫。
“阿····阿姐。”阿默瞬间红透了脸,把脸埋到手心里,不敢直视舒珣。
“哈哈哈哈哈哈!”
“阁···阿姐,你别笑我啊!”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一直到下山,千芳阁都没有动作,那些暗流涌动也削减了很多。舒珣早就料到,其中顾及太多,内忧外患,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守藏阁也如愿套到了刺客消息,百邪忙起来也没时间来抱怨。直到下山前,师尊来看自己,才发觉已有近一年未见。
“师尊。”舒珣淡淡的抢先开口,天雪山上回荡着烈风狂躁的呼喊,将细末的声音席卷而去,跌落空荡荡的山崖,破碎湮灭了。
“阿珣,这一年你可有所悟?”
“师尊,我承认是我胡闹任性,不计后果,自不量力揽了事情还要颜昭为我犯险。”
“阿珣,除了这些,是否还有其他不该有的感情?你不擅长隐瞒和撒谎,你敢说心里没有怨恨吗?”
“师尊总说我少年意气,我也怨恨自己不够精明,却也恨颜昭自作主张徒留了骂名给我。可后来也觉得我要的不过是师姐平安,目的达到,后果就要自负啊。”
舒珣惨淡的一笑,无奈而心酸。之前的欢乐裂开了缝,渗出乌黑泛臭又极尽苦涩的汁液,就像舒珣现在心情。
“师尊大可放心,这次的教训痛彻心扉,我不会再任性妄为了。”舒珣红着眼直直地盯着师尊,不过一年的时间,那个在三清殿上有所收敛但依旧长满刺的女孩如今放低了姿态,收起了不可一世的骄傲,不肯吐诉自己隐秘的心事,也为自己隔出了一道屏障,无人勘破的心障。
“阿珣,山下多凶险,你是这一辈的三圣之一,需看透人间七苦,才算结束。这一别,归期不定,你且好自为之。”
师尊带着不易发觉的关怀的语气,说话间也不经意染了感伤之意。
到底是情同家人,割舍不断的。师尊走近了几步,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交于舒珣,“颜昭有些话之前托付我转交你,还有一些下山要用的东西······”师尊有些哽咽不再说下去。
舒珣内心也是一番悸动,她怨过师尊不肯出手相救,太过冷酷无情,临别却也难以分离。舒珣缓缓跪下,拜了三次。
“还不快走?又不是不能回来了?”师尊依然端着架子,面上很是僵硬,语气低沉不善又有些急促的微喘地催促着舒珣快走。
舒珣向不远处早已等待的阿默走去。一直到马车踏起的尘埃又归于大地,已经看不到踪影,师尊才缓缓开口
“怎么不出来见见?”
“不敢扰师尊的兴致。”师尊身后的角落走出来一个人。没有束发,如瀑长发飘飘洒洒,中衣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慵懒地应着。
赫然,是刚醒不久的颜昭,桃花眼一弯,就多了一份风情。
“我刚醒这几日一直在想,或许师尊的管教方法更恰当,更适合那如狼似虎的山下人间。但不巧,阿珣是我妹妹,所以她闯的祸我来扛,她揽的活我来担,天经地义。”
颜昭刚醒说话中气还不足,言语中的针锋相对和暗含的不满,足以让听者感到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