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轩那次过去之后……他感觉自己只要看见被妖灵所害的人就有他的一份责任，他会无端的联想为什么自己没有帮助到她……

这已经不是心结了。

已经成了心病。

“你，在围栏上，看着谁？”

陆鹤轻声开口，声音小到只有他们几个听的见，苏酥也逐渐没了敌意，看着程若曦的眼神有些怜悯。

程若曦没有回答，依旧是哭得身体一抽一抽的颤抖，把头埋在膝盖上，身影和周轩逐渐重合。

“我或许可以帮助你，只要你说出杀的凶手是谁……”

他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试探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能不惊扰到程若曦，从而不让她反感。

程若曦肯定知道凶手是谁吧，可是她却选择了就呆在这里，不去报仇，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她现在已经不受到人类法律的约束了，如果是其他的人，估计早就已经寻仇去了，而且情有可原，但是程若曦只是坐在围栏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该说是善良吗……

真是人善被人欺。

“还真是人吃人的社会。”陆鹤看着埋头抽泣的程若曦，轻声低语。

他缓步走向程若曦。

“陆鹤哥哥！”

苏酥焦急的拦在他面前，扯住他的衣袖：“那个姐姐是个灵，万一，万一她伤害到你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也是受害者。”陆鹤淡笑的着摸摸苏酥的头，“别人有困难的话，我们应该帮帮她，对吗？”

“唔……”苏酥低下头，眼神有些闪烁，她非常非常不情愿陆鹤靠近那个女孩，因为她害怕陆鹤再次受伤。

“放心吧，爷保护他。”

哈斯塔从陆鹤口袋里久违的冒出头来，“爷会砸瓦鲁多，关键时刻可以保证这个憨憨的安全。”

沉默半晌，苏酥放开了手。

“去吧去吧，讨厌死了，陆鹤哥哥大蠢猪，看见女孩子就忍不住。”苏酥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跺跺脚。

陆鹤噗嗤一笑，捏了捏苏酥的小脸蛋，“乖，回家给你prprpr。”

“假公济私，好活。”

“爬。”

他慢慢走向哭泣着的程若曦，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陆鹤在距离她大概两米的地方蹲下。

“你为什么不去报仇呢？”陆鹤轻声道，“你是有苦衷的吧。”

程若曦不说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抽泣声依旧不减。

“别委屈自己啊，笨蛋。”陆鹤再往前靠近了一点点，怕程若曦听不见自己说的话，“虽然很唐突，但是还是麻烦告诉我，凶手是谁吧？”

她还是哭，身影逐渐熟悉。

陆鹤看着蹲在地上的程若曦，目光有些迷离，内心深处有一个伤痕在抽丝剥茧般的裂开，往外溢出鲜血。

然后他居然无意识的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震惊的，连口袋里的哈斯塔都被他这一手整蒙了。

陆鹤突然伸出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脊背，少女的身体柔软但是冰冷，被他揽入怀中的时候，身子猛的一颤。

“你是个温柔的人啊。”

陆鹤在她耳边低语。

“呜呜……”

程若曦一愣。

“呜啊啊啊啊！”

如同控制情感的开关被猛的扭开，程若曦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陆鹤崩溃的大哭了起来，一切的委屈，悲伤，痛苦和不甘，在这一刻通通释放。

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沉浸在无边的落寞与痛苦之中，死去的世界昏暗阴冷，逐渐开始磨灭了她的人性。

直到陆鹤出现，他温暖的怀抱生生的撕开了这片黑暗。

她一直想要找人宣泄这份情绪，但是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避之不及，而陆鹤自告奋勇，给了她一个发泄痛苦的肩膀。

苏酥呆住了，哈斯塔也呆住了。

连陆鹤本人也不例外。

“我一定是疯了……”陆鹤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原地凌乱。

“不愧是宁，当真是善于征服少女的感情带师，连鬼都不放过，wdnmd，宁采臣亲传带弟子。”

“话说为什么你一个外星人会知道宁采臣？全宇宙都会说中国话吗？”

陆鹤额角流下一滴冷汗，颇有些窘迫的看着苏酥，苏酥愤愤然扭过头去，不看这个花心大萝卜。

“这……”

他此时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心里却有一点点的空缺被填补，心境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他把她当成了她。

她把他当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