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与顾宸又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北朝的东城门,到的时候故里还在昏昏欲睡,阿洛推了推故里:“女史,女史,到了。”
故里醒了,揉了揉眼,让自己清醒些,然后掀起卷帘,看到顾宸与一队兵人打招呼,想必是他手下的人,然后看着他们接这一行送亲的人进城。
故里并没有直接入宣北侯府,而是先到了驿站,说是还未拜堂不算真正的夫妻,待在驿站旅馆中洗尘之后,晚上再接入府中。
故里独自在房间里待着,故里觉得北朝和天朝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民风更淳朴些,在来的路上,故里看到街上的百姓一个个露出真实而淳朴的笑容,嘴里喊着贺词,故里感到很亲切,想来宣北侯很得人心。
“吱——”门被一个老妇人打开了。
故里一看是位两鬓霜白的夫人,脸上露着憨厚地笑,手里端着一套婚服,然后朝自己走来。
“今后小姐便是宣北侯夫人了,老奴是宣北侯府上的老嬷嬷了,今后称我为陈阿婆就行”陈阿婆声音干练,听起来很是精神,加上炯炯有神的眼睛,更是精神矍铄,故里对这个陈阿婆印象很好。
“陈阿婆,那我以后可以称你阿婆吗?”故里问。
陈阿婆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当然可以。”然后拉着故里看那婚服,“这可是候爷母亲当年的婚服,虽说旧了些,可上面的珍珠可名贵了,是候爷父亲亲自在南河湖畔淘来的,年岁越久就越光泽,可见候爷真心喜爱你”。
故里笑笑,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涩,说:“真的吗。”故里说的随意,没想到阿婆当真,回答地认真:“那可不是,当年皇上想将成贤公主嫁与候爷,后也都婉拒了,没想到候爷居然会为你亲自求旨,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此时故里心里复杂,突觉有些亏欠顾宸。阿婆没有感受到故里的情绪,反而很热心地将衣服拿在故里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很满意地说:“这件衣服很衬夫人的气质。”一声“夫人”使故里的心动了动。
阿婆一直陪着故里到晚上,吉时已到,喜乐响起,顾宸来接她,因为故里无亲人,所以阿婆送故里到驿站旅馆大门,故里用却扇遮面,故里到了晚上才知道北朝盛行却扇礼,据说是可以驱邪,护佑夫妻二人在婚后无病无灾。
故里透过扇子看到顾宸缓缓向自己走来,故里此刻觉得颇有仪式感,以前自己总是觉得若是两人真心相爱,仪式感并没有那么重要,直到这一刻,故里才发现,仪式感也给足了自己安全感。
顾宸走到故里的面前,故里可以感受到顾宸淡淡的檀香气息。忽然顾宸双手伸向故里一把抱住了故里,故里一惊,一手抓住了他的肩,另一只手还不忘抓住扇子。众人见这一幕,纷纷起哄,故里在顾宸的怀里又羞又恼,像极了将开预开的花苞。在顾宸的怀里,故里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真的像小鹿乱撞一般。
顾宸将故里抱进花轿之中,进了花轿之后,故里还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只觉自己全身发烫,尤其是双颊,她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自己要成亲了,真的要成亲了,还是和顾宸,一个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
故里想着想着花轿就已经停了下来,阿洛在外扶故里,故里与顾宸入堂,傧相高喊:“一拜天地。”再喊:“二拜高堂。”再而喊:“夫妻对拜。”最后喊道:“送入洞房。”故里感到梦幻而不真实,这火红的嫁衣,这贺喜的人群,这一声又一声的祝福相送,故里至今还不相信今日一声“小姐”,明日便是一句“夫人”。
红烛摇曳,婚房一片喜庆,外面一阵喜闹,故里在婚房等了很久,夜深之后顾宸才进入婚房。
故里见顾宸进来,突然紧张起来,紧紧抓住扇子,顾宸一步一步向故里走来,故里只觉心跳加速,手心开始冒汗,她还没做好准备,还没做好做宣北侯夫人的准备。
顾宸轻轻将故里手上的扇子拿开,接而露出故里紧张而羞红的脸。故里轻轻低着头,不敢看向顾宸。一秒、两秒、时间静静地过去了,顾宸什么都没有做。故里慢慢抬头看向顾宸,只看到顾宸双眼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眸中带着温柔,故里觉得自己一定窘迫极了。
良久,顾宸才起身将系有红绳的合卺酒拿到故里面前,故里接过酒杯,然后与顾宸交杯喝下,在喝下的那一瞬,故里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谢长安大婚故里看到的窗影,谢长安与阿雅也是这般亲密的将这意为百年合欢,相亲相爱的合卺酒喝下,不禁心里一动,身体愣了愣。
顾宸见故里失神,问:“故里,怎么了?”故里回过神,尴尬地说:“没,没什么。”
“是吗?”顾宸突然向故里靠近,故里下意识往后靠了靠,顾宸整张脸映入故里的眼帘,这是故里第一次离他这么近,故里发现顾宸长得还挺好看,眼睛内双,但是不小,左眼眼尾有一颗很淡很淡的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忽然顾宸眯着眼看自己,故里觉得顾宸这个表情很迷人,故里心里暗想顾宸绝对是在勾引自己,所以趁还没意乱情迷之时,立马倒在床上,紧张的闭着眼,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她想:如果顾宸亲自己的话,自己也不能主动,这样躺着会不会好点。
过了很久,顾宸并没有亲她,而是轻轻躺在了故里身边,在故里耳边轻声说:“我不会对你怎样,直到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