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平平凡凡的日子？”

“唔，也不尽是，就像万花丛中一点绿，要是真的太突出，过于出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啊，只是单单的随性而已。”

“就像你在厂里，忍着巨大的吵嚷安静的读书那般随意？”

“有何不可？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不作奸犯科，不杀人犯法，读点书，在哪里不是读，在书店里，在学校里才算是读书吗？也不尽然。”左言扶边框眼镜说，“以前学校里的同学也说在哪里不是读，于是读着读着进了工厂，然而我是主动进入工厂，高中的环境，你经历过，满是栅栏，条规，试卷，束缚的让人喘不过气。于是我下定决心，读完高一就辍学，没成功，后来我就发誓一定要高二辍学，高二读完我就被请了家长，接着爸妈逼我读完高三参加高考。拗不过，我上完了高中课程，高考录取通知单没来得拿，我偷偷地回到乡下奶奶家，爸拿着木棒追着我打，我还是选择进入工厂。”

“为什么对工厂这么执着？赚钱？”

“不！我想得到更多，技术，时间，甚至权力。我得到了，所以我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没人管我，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的日子我十分满意。”

秦昊虽然唠叨，但是每一句话都贴切真实，毫无含糊。他说我与左言有相同之处，我看就出现在这里，都是随性而为的性格，讨厌规章，要求和命令之类的。我想过成为作家或者自由职业者，这些工作不仅时间自由，在哪里都可以做，这在我以前做梦都想实现的目标，现在却成为心里的奢望，我既没有渊博的学识和天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这些，因为我必须参加工作，在师父身边卖力学习，才能离我想要的更进一步。既然梦想达不到，为何我不能较低标准，达到梦想的十分之一也行。

我们两人精挑细选之后，总算是提着几大包东西回到民宿。房里三人恶虎一般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烧烤架子上红彤彤一片，风力正好，既不会飘到旁边的房间引起客人的不满，也不会没有风完全烧不起来。

左言顺势拿出那本厚厚的《挪威的森林》，熟练地用食指沾一下口水，翻到未看过的页数。

“这本书似乎被翻看过很久，书页皱巴巴的，你看过很多遍？”我问道。

左言点点头，回忆似的说道：“在一个冬日的火炉旁第一遍看完这本书，我还记得那天外面飘着雪，妹妹喊我出门打雪仗，我没有出去。我很冷，这本书让我感到不由自主的悲哀，不由自主的孤寂。怪的是字里行间都是平淡无实的语言，但是却给人孤独寂寞的寒冷，由此我想到这就是本属于悲哀的男主角的悲哀青春故事，他的经历和感情具是在环境下不合时宜的叛逆。许多人顺势而为，然而这个男人不同于世人，他不是旁观取笑，便是离经叛道，活的像一个真实的自己！”

“很不多的感情线，我也略微看过一些，你觉得他是喜欢绿子多一点儿，还是喜欢直子多一点儿？”

左言摇摇头，说道：“他谁都不喜欢，绿子也好，直子也好，他都得不到。这一切都好像在一个怪圈里安排好了，他们三人注定有交集，但是就是不会在一起。他们是感情的短暂享受者，享受的是短暂的感情，天长地久，海誓山盟那般的你觉得合适吗？所以，他谁都不喜欢，出于礼貌会他会用身体尽力安慰一番，可是最后都要走向不同的人生线。”

我确定左言是带着激情去讲自己观点，但是话到嘴边词穷，蹦出来的几个字不符合主谓宾的规范，当然我也很难真正理解。不过，我尊重左言的发言，他是有资格讲述这本书的人，就因为他可能至少将这本书看了不下几十遍。左言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思维疯狂，异于常人的人，优秀的科学家也疯狂，目前虽看不出左言有几分优秀的基因，但是疯狂倒也是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