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周锐语气很淡,却是在强调。
屋子里飘满了油腻的肉香让她反胃,她必须忍着,面不改色的说明来意。
“当时我没成年,舅舅和舅妈是我的监护人,在这里住了三年,现在我也大了,可以独立,舅舅打算什么时候把房子给我空出来?”
王秋月一听,顿时把饭盆往桌上一撂,“这还吃什么?不吃了!周鸣你看看你的好外甥女儿,过河拆桥是吧?当年要不是咱们照顾她,她就是个没人管的孤儿,现在好了,翅膀硬了,就想赶我们走?有没有一点人性!”
王秋月指着周锐一通数落,把自己宣扬成为救世主,把周锐归咎成了恶人。
周锐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要乱,房子还在就不错,她不能指望舅舅一家多爱惜。
王秋月要是会过日子,也不会任由舅舅把公司搞没了,房子也抵押出去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是,周锐现在逼他们走等于把他们赶尽杀绝,她是不够顾念亲情,可是舅舅他们一家又对她多好?
要是真的好,像他们口中所说的照顾过她,何至于她现在会和周洋在一起生活?
还是一起就是三年,三年来,舅舅一家和她形同路人。
这样的亲戚,她要来何用!
沙发上到处都是脚印子,周寒颖穿着高跟鞋窝在上面玩手机,王秋月赌气撒泼她全然不顾,自己玩的开心,顺便看看周锐如何闹笑话。
反正房子他们家是不会给周锐的,她来要了多少次?不都是铩羽而归?
周寒颖并没有多看赵治一眼,一个中年男人而已,老老实实的站在周锐身后,从出现就跟个木头似的,周锐请的保镖?
也太瘦弱了一点,像个白面书生,根本不吓人!
地板上的漆早就掉的不成样子,角落肉眼可见到灰尘,还有吃过的盒饭袋子随便的仍在一边,墙上几幅值钱的画作不知去向何处,角落里的花瓶破了个口子,很深很深的翁。
周锐记得这个花瓶外公生前最爱惜,回头沦落到舅舅的手里,竟然被糟蹋成了这样!
周锐心里窝着一股火,那火越烧越旺,连胃部的不适感,都能忽略过去。
“小锐,你可不能这样,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这虽然是你外公留给你母亲的,可这也是我家,我和你舅妈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这个房子,你把我们赶出去,我们能去哪?你做人得讲良心。”周鸣当着外人像个人样,跟她说话和和气气,倒是没忘了他的身份,是周锐的舅舅呢。
周锐也没忘,十八岁那天她第一次回来要房子,王秋月话说的难听,她怼了几句,周鸣直接动手给她一个巴掌,从头到尾,一句话没和她说,上来就动手。
那一巴掌打在周锐脸上,也打进了她心里,把她们甥舅的感情打没了。
从那以后周锐再没当他是自己舅舅。
“就当我六亲不认狠心无情,我不跟你们废话,你们不把房子给我空出来,那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咱们法院见!”周锐压抑着怒火,向后退了一步。
赵治这时主动上前来,给周鸣递了名片:“我叫赵治,是周小姐的代理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