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大汉被总管骂得垂手恭立,面面相观不敢作声。
老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总管不必责怪他们,老纳登门求见,实在来的不是时候。”
那总管道:“大师好说,大师盛名满天下,武林中人,谁不尊崇?敝庄主要是听到大师到来,倒履相迎,还来不及呢。”说到这里,一面回头喝道:“你们还不赶快去通报老爷子?”侧身肃客,让老和尚先行。
老和尚略作谦让,就举步跨进大门。随即问道:“老纳尚未请教?”
那总管道:“老朽许建安,山庄管事。”
老和尚道:“原来是许总管,失敬、失敬。”
那许总管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老和尚问道:“许总管还未见告,孟药师不知来了没有?”
许总管拍拍脑袋,笑道:“该死,大师不问,老朽差点忘了。我家老爷每年的寿辰,孟药师必然会提前到来。今年不知何故却迟了二天,直到昨天中午才行赶到。现在正在客房休息,不知大师何故急于找他。”说话之间已穿过二门行近内院。
但见一个身躯伟岸,鹞目鹰鼻的红脸大汉,转过长廊,急步朝外行来。
那许总管眼快,一见红脸大汉,立即低声说道:“大师,我家庄主来了。”
老和尚一见那庄主,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贫僧多有打扰,还望施主见谅。”
那沈庄主马上言道:“不知大师降临此地,有失远迎,望大师见谅。大师能驾临贵府,也是我沈某之荣耀。快请!”
老和尚说道:“沈庄主,我这小儿身中毒刀生命垂危,所以老纳是不请自来。还想请那孟药师施予援手,救这小儿一命。”
正说话间,那孟药师也急匆匆地一脚跨进内院来,并急着问道:“大师,你可是找兄弟我?我可想死你了。一别多年,未曾想会在这里能见到大师,真仍幸运。”
沈帮主道:“大师,孟药师,我们先到屋内去吧。就在这院内左首。”于是领着老和尚和孟药师直向院内左道行去。
孟药师向老和尚问道:“这小儿伤势如何?”
许总管巴结的道:“孟老爷子来的正好,这是天大的善事,那位小儿只怕……”
沈帮主没待他说完,脸色一沉,挥手道:“快去把灯剔亮,好让孟老哥替这小儿医治。”
许总管没命的应“是”,赶忙奔了过去,剔亮那油盏。
老和尚忙把小谢峰放在床上,只见她蜷曲身子,双目紧闭,口齿微张,只是不住的喘息。
瞧的人都是一阵心酸,老和尚也忍着满眶泪水,缓缓俯下身去。凑近小谢峰耳边,轻声地叫道:“孩子,孟药师来了!”
小谢峰仿佛听到老和尚的声音,身躯微动,缓缓的睁开眼来。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孟药师,口齿启动,吐出微弱的声音:“孟……爷……爷……”
孟药师忙打开药箱,取出了一颗药丸,纳入小谢峰的口中。一面说道:“孩子,快不可说话,先让爷爷瞧瞧。”说着,一手轻轻抓起她手腕,三个指头按在腕脉之上。但两道眼神,却落到了她的肩头上。孟药师暗暗叫了声:“好歹毒的贼人!”心念转动,不觉左手一探,疾快的撕开了谢峰肩头的衣衫。但见她的皮肉上,是一个乌黑的刀印,这一情形分明是由那断肠散毒所致。孟药师一手搭着脉门用心切脉,一边仔细地观察其伤口。
沈帮主问道:“以孟药师看来,这小儿伤势如何?”
孟药师吟道:“这小儿负创本已极重,但大师已封血道和运气逼住伤势,才不致合伤势更加恶化。”
沈帮主又低声说道:“有没有救?”
孟药师脸上一片严肃,徐徐说道:“伤势虽重,并非无救,但行针用药必须对症。”说着回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玉瓶,倒了两粒丹药,又投入谢峰的口中。
小谢峰一双失神的眼睛,只是望着孟药师的一举一动。此刻服下丹药,就缓缓合上了眼皮。
老和尚等孟药师给谢峰喂下药丸后,才低声地问道:“老兄弟,这小儿可有什么大碍吧?”
孟药师看了一眼老和尚,然后说道:“请大师放心,小儿尚无大碍。服下丹药暂可防止毒性漫延,最好还要用药浴浸泡。不过中了这毒还需很长时间医治,才能慢慢痊愈。”
老和尚这时好像放下了心中的抱负,感激的对孟药师说道:“全仗老兄弟施救。”
孟药师拂髯笑道:“老朽和大师相交二十余年,你我毋须客套。”
沈帮主道:“孟老哥,小儿服下丹药,是否还需什么护养?”
孟药师点点头说道:“这小儿伤势不轻,确需好好调养。沈兄庄上,那是再适宜也没有了。这小儿此刻已服过丹丸,即可沉睡过去。”
沈帮主道:“如此甚好,大师和孟老哥,咱们可以走了。大师一路奔波,尚来进食,还是到大厅用餐。老朽已吩咐使女,在这里问侯,大师但请放心。”
孟药师道:“大师,小儿服药之后,需要一段时间的安息,不可有人惊动。走,咱们到外面去。”
老和尚看谢峰服药之后,果然睡的甚是严稳,心下稍觉宽慰。于是跟着两人跨出房来。早有庄丁们提着灯笼伺侯,回到了前院大厅。
这时候沈帮主已命下人整治酒席,请大家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