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徒呆坐在马上,直勾勾瞧着凤儿的剑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低头瞧瞧自己胯下狂喷的鲜血,这才惨号一声,跌下马来。
凤儿抹了一把溅在面上的热血,只觉腥味刺鼻,反感一丝莫名快意。她掂掂手中的剑,骇惧之心去了大半,又忙追随冷欣前行。
猛听怒吼连连,原是那匪徒的同伴望见这里出事,忙招呼吆喝,四马如飞,挟风卷至。四把大刀泰山压顶般照风儿当头罩来。
冷欣见敌来势凶凶,心中一凛,怕风儿吃亏,于是忙把她推到墙边。冷欣可是经历过大风大雨之人,更懂的射人先射马的道理。立刻放低身形,挥剑专削马腿。只听嚓嚓连响,七八只马腿应声而断。那几个匪徒随马“扑嗵扑嗵”摔倒一地,战马惨嘶之声,更裂肝肠!
掉下马的匪徒还未及起身,早被跃起的冷欣和凤儿挥剑连挑,割开了喉管。他们一个个捂紧咽喉,瞪裂双眼,抵死也不相信一大一小的两女子,竟然有如此杀人手段。
转瞬间连毙五人,凤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信心倍增。
两人环视周围,见火影重重,风声漫漫。只听到那些凶恶的匪徒,残杀村民的凄号惨叫声不绝于耳,两人无可奈何地落下泪来。
这时东方微白,黎明来了,拂晓的阴黑瞬时烟散。
冷欣听到又有几骑奔驰而来,所以不敢停留,忙将凤儿护在身边。见前面有一群村民在向村外跑去,于是也急速向他们奔去。
奔驰而来的匪徒四下扫望,瞧见这群村民向东而去,立刻挥马疾追过来。
匪徒速度极快,转眼冲到近前,为首那匪徒头目呼喝一声,猛地勒紧缰绳。胯下马一声长嘶,马立而起,一对铁蹄连环蹬踏,正中两名村民的前胸。二人惨号一声,肋骨寸裂,白森森的骨茬支出胸外,立时毙命。
那匪徒头目于马上哈哈大笑,身后那几骑匪徒也纷纷效仿,瞬时踏死踏伤数人,猖狂已极。
冷欣忙把凤儿拖到一棵大树附近,望见朝夕相处的村民惨死情景,又急又痛。于是就地一滚。自后偷袭过去,专削马腿。冷欣身法灵活,出刀极快,眨眼间匪徒的马已被砍倒三、四匹。
冷欣砍倒数骑后,早被发现,一骑匪徒回马挥刀就砍了过来。冷欣一闪而过,脚踏砍倒之马身,一跃而起。空中剑疾挥出,凭空画出一道半月形的白光。扑地一声,将那骑匪徒的头颅砍落,血线斜飞。冷欣顺势一腿将他尸身踢下,稳稳当当落在马鞍之上。
旁边二匪徒打个愣神,忽见剑光连闪,腕间微凉,四只手与握紧的刀一齐飞上了天空。二人察觉疼痛嚎叫之时,冷欣早已冲开一道缺口,纵马直出,奔向凤儿。
马到凤儿近前,冷欣滚鞍跳下,自怀中掏出一块雕龙玉佩交给她道:“此玉佩乃我家传之物,以后再相见时可以此为凭。”然后又喝道:“凤儿赶快上马!”言简语急,强硬坚决。
凤儿知道情况危急,也不敢违言,只好含泪扳鞍认镫上的马上。
“匪徒又来了!凤儿快走!”冷欣着急地大声叫道,并顺手转剑猛拍了一下马后胯。那马吃痛,唏溜溜咆哮一声,载着凤儿愤蹄疾扬,直出村外奔去。
冷欣又飞身跃起拦截匪徒追击,驰出不远的凤儿闻听身后的搏杀声,热泪夺眶而出。坐下马匹不知人况,兀自飞蹄,踏起一路尘烟而去。
冷欣挥剑狂扫,几匪徒当者无不惨吼凄号,折骨披血。一时间断肢纷飞,血雾飘飘!
这时的冷欣手握利剑,脑中一片空白,所视景物由于眼中溅进了血液而变得一派腥红。她知道,今日自己必将死于此地,但是在死之前,自己必须使得风儿能够获得足够时间,逃出足够的距离。她的腿在颤抖,身体近乎脱力。隐隐感觉到刀光血影中,蕴着绝望与希望在自己身上凌乱地交织汇集。“杀——!”
一声怒吼,冷欣身形暴然突进,剑自上而下,劈向对面迎来的匪徒。那匪徒自恃勇力,举刀横架。哪料冷欣剑锋却偏向斜飞,挑破侧间另一无防匪徒的咽喉。那横刀格挡的匪徒未明所以,冷欣的剑已扫回,“扑”地一声,将他人头砍落。
两具尸体侧向倒下的同时,横刀格挡的刀锋突然抬起,刀锋直刺冷欣的前胸。冷欣想拼力侧身,可刀锋已穿破肋侧皮肉,直透过去。同时冷欣利剑横扫,那横刀格挡匪徒的头颅应手而飞。其人虽死,尸身未倒,一腔气血有如炽火熔岩般自颈中喷出,嘶嘶有声。
冷欣忍痛前冲,一记侧踢,将其尸踢在空中,向冲前而来的匪徒砸去。忽然背上剧痛,原来被身后冲上的两名匪徒,偷袭得手。
冷欣并不回头,在二匪徒左右分别闪避之际,一个转身,利剑左右飞速回斩。“嚓”“嚓”两声,将二人腰裁四截。
未及喘息,脑后恶风忽起。冷欣急忙身形回转,一刀已在眼前。这时已是刻不容缓,冷欣速把头尽力向右偏,冰冷刀锋已贴耳而过。然后拼尽全力,以头撞击刀身。那刀稍偏一偏,砍入她肩头寸许,刹时艳血飞霞,染红臂肩。
幸冷欣反应机敏,以头撞击刀身,卸掉大力。若以此刀之力,必将她一臂斩落无疑。
冷欣一声怒吼,不退反进,身体腾空利剑疾指。‘扑’地一声响,自敌腹入,透其背而出。在双脚落地后,剑往向上一挑,那匪徒惨号一声倒地身亡。
刹时间冷欣虽连斩数人,几个追赶过来的匪徒尽数被杀身亡。可自已身上也连中几刀,这一刻已感到汗水融着血水,汇成细流,在身上缓缓游走。‘难道是死亡在逼近?’冷欣猛一咬牙心中道:“纵然是死,也不能落入匪徒手中。”这时只觉寸骨寸痛,尤其握剑的右手,更是火烧般灼人。她忙撕扯衣襟布条包裹了伤口,又在外面按了些沙土。虽然仍自疼痛,但血已止住,暂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