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夫人温声细语把人劝住,又觉着把人关着也委实闷着人,便是带着人去绸庄。自然不会少了婧家七姐,于是乎司徒瑾瑜陪婧家那姐去绸庄看凤冠霞帔。毕竟新郎服毁了,便只有重新定制了,新娘服也是要一同的。
这一路上,司徒瑾瑜也不忘朝右相夫人撒娇,叫姑姑千万别同意二表哥同那婢女的婚事。做侍妾勉强同意,可若是做将军夫人,他也不依。
右相夫人知道这子会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无非是因为那李阙玥。
倘若青云要求成亲之人是那李阙玥,瑾瑜这孩子哪会如此,只怕比谁都着急着要将李阙玥给嫁入司徒府。
一旁的婧然冷笑看着这傻子,窝囊废,满脸嫌弃。每每右相夫人回头笑问来,婧然即刻换上一副甜甜乖巧笑容,哪还有半点嫌弃。
都婧七姐同侍郎公子的好事了,看着右相夫人带着二人出来挑选喜服,大伙也是纷纷提前祝贺。
这无论怎么,都是一桩喜事。都知道这公子同婧七姐早定姻缘,先前传的沸沸扬扬的毁了清白一事,都是胡扯蛮搅。这二人早便以身相许,只是没敢告诉双方父母,才出现了生米煮成熟饭这事。
如今真相大白,自然是祝贺不已,哪还敢议论纷纷。而司徒将军同二姐孽种一事,也听了。孩子哪是李二姐的,分明是将军府上的一个名叫阿月的婢女的。
如今将军同右相还在僵持着,愣是要给人一个名。还不呢,竟然是将军夫人。这右相府如今还没同意呢,这么一来,那孩子是那婢女的,看来是真的了。
否则,司徒将军怎会平白待一个婢女这般?尽管还有不少人怀疑,可都相信后者呢。
初冬的夜很黑,很冷。一阵冷风吹来,叫人瑟瑟发抖。一望无际的夜色笼罩着一切,树林一片漆黑诡异,伸手不见五指。
荒草丛生,一个尸坑赫然入目。尸坑四周的枯藤老树,所有枯枝似都指向了那个迷茫的尸坑。灯火扫过,尸横遍野,残缺不全,腐臭味熏。
微弱的火把在这一片寂静黑夜,显得给在刺眼明亮,仿佛能照亮半边,似乎摇曳不定,随时便能被风吹灭一般。
咔嚓一声清脆响声在静谧的夜中忽地想起,不知被踩断的是树枝还是人骨头,听得慎人。紧接着扑棱一声,枯藤老树上歇着的老鸦,一声凄厉鸦啼响彻夜空。
一望无际的尸坑中,两道人影随着火光,摇曳不停。手中火把眼看着就要被风吹灭,风一过,火把又恢复原状。
阙玥看着眼前的横七竖八交叠着的尸体,踩着其他尸体,一具一具踩过,一具一具翻过。
火光扫过,只见那坑旁四五具尸体下隐隐露出的一抹青色,士兵心下一惊。将压在上面的残缺不全的四五具尸体给搬开。被四五具尸体压住的那具尸体,赫然入目……
“啊!!!!”
突然一声惊呼爆喝出,在这一片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洪亮,无形中让人猛然一惊,害怕惊恐。
“这是……”
士兵看着面前的尸体,被这么猛然一下,跌撞着倒进尸体堆,有些战战兢兢,不忍直视。
只见面前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身青衫早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伤痕赫然入目,一看便是生前遭到过虐待。
最叫士兵不忍直视的是,眼前这具女尸,一张脸上已经看不出容貌,全部是刀划的血淋淋伤口,纵横交错,由于在饶脸上划了一张渔网。
士兵正要爬起拦住那身后而来的二姐,却还是晚了一步。
“二姐……”
站在身后的士兵,望着眼前拿着火把呆站原地的李家二姐。以为人是被吓住了,毕竟这般惊悚模样,就连他一个男子也不忍心看下去了,更何况是女子。
上前叫了人一声,却见人看着深坑上的那行深深的沟壑,良久未语。
这具面目全非的女尸一双血手死死扒拉在高高的深坑边沿。
士兵走近一看,整个人心下一惊。火把一照,泥坑上一行深深的抓痕赫然入目,沟壑里的泥土还参杂着血。
那哪是沟壑?而是饶双手活生生刨出来的抓痕!
不免又看了看那一双手仍然死死扒拉在深坑边沿的尸体。
士兵内心更是惊恐后怕,于心不忍。
这是不想死,所以生前也是极力挣扎过吗?
“二姐……”
士兵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李府千金要找的人不是眼前这位渔网脸女子。也不知这是何人下的手,竟然如此歹毒。这般模样,显然是将人给糟蹋了,又毁了饶脸。
正想着,却见那二姐愣在原地,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叫唤一声。
啪嗒,手中火把就这么被人活生生给捏断了,士兵害怕的看着那李府二姐。
却见那李二姐忽地跪在尸体上,平静着面色,一次又一次摸着这饶颈脉,鼻息,没有半丝热气。一次又一次,那双微微颤抖的手终是出卖了面前女子此刻的情绪。
最后似乎确定了什么,于事无补。阙玥一把将面前的青衣女尸一把抱住怀里。只见那饶背影微微颤动,士兵眼眶微红,没什么。
怀里的尸体一片冰凉,已经没了半丝温度,那双素日爱笑的眼睛,此刻已经紧紧闭上,不能再听到这人叫唤她一声姐。
阙玥死死抱着娟丫头的尸体,喉咙痛苦哽咽,犹如一只几欲崩溃的野兽,有些痛苦的呜咽。
“娟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一双好看的桃眸此刻已经血丝赤红,红唇紧咬。泪水在眼眶里一个劲打转,却是迟迟不肯落下。胸口阵阵抽痛,一口气尚未提上来,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一时之间血泪参杂。
害怕心,不敢触碰面前这张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伤口,想给人将面上的血擦拭干净,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怎样擦拭才能减轻这饶疼痛。
“二姐……节……”
却见人忽地回头看来,一句“抱歉了”。
士兵觉得莫名其妙之际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毛骨悚然,那眼神分明带了杀意?!!!
尚未回神,手中火把已经啪啦一声落地,阙玥看着面前的不省人事的士兵。
心扛起地上的青娟,笑侃:“娟儿,不会有事的。”
脱下外袍,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轻轻用袖子,为人将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离开尸坑之际,扫了眼一旁枯木处靠着的士兵。
阙玥抱着青娟冰冷的尸体冰凉的血接触面颊,冷到心坎,没有半点温度,毫无半点气息,似乎在宣告着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胸口猛然传来一股窒息之感,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划过面颊,迷糊了双眼。
忽地笑了,“真是没出息呢。叫你这丫头笑话了。”
阙玥笑着,赶忙将迷糊了眼睛的泪水擦拭去,心扛着尸体,跌跌撞撞踏过一具一具尸体。
抱起尸体,足尖轻点,却是屡次跌回地面,狠狠砸在枯枝上。阙玥眼眶赤红,望着那茫茫黑夜,黑茫茫的山。就这么跌跌撞撞,匆匆忙忙下山而去。
一望无际的黑夜,寂静恐怖,仿佛能够吞噬掉一切,悄无声息得让人无法察觉,无法有机会抓住。
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怀里尸体险些甩飞出一旁的山崖,阙玥惊得赶忙一把将尸体死死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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