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外,紫霄宫。
灰衣老者盘坐于云床之上,右手中慢慢地拈转着造化玉碟,似在细细参悟这件先天至宝上残留下来的大道道韵,然而他才参悟了没多久,就被宫中突然出现的一道气息给打断。
灰衣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沉静地看向漫步走近殿内的人,那翻飞的紫色衣角,令得没什么情绪的他难得的觉得眼睛被刺了一下。
待得紫衣青年走近,并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自己的云床上后,老者这才皱了皱眉,看着他问道:“你出去了多日,今日怎么舍得回来了?”
紫衣青年闻言挑眉一笑,看着老者的目光中噙了一抹令后者感觉十分不好的幸灾乐祸,方才淡笑道:“回来看戏。”
老者眉心一跳,不等青年再说什么,那捏着造化玉碟的手又慢慢转动了起来,脸上的神色看上去颇为凝重。
片刻后,老者突然神情一僵,像是推算到了什么,然后在青年戏谑的目光中,腾地下了云床,几步走到殿门口,想都没想就开始伸手朝虚空抓去。
只见紫霄宫外的一片混沌云雾立刻受到了什么指引,将云雾中的庄严宫殿给遮挡得严严实实。
待得老者做完了这一切后,后面云床上的青年这才笑吟吟地开口:“你作甚要将紫霄宫给藏起来?”
“你明知故问!”老者没好气地回过头,瞪了看热闹的青年一眼,“你离开的这几日是不是一直都跟在通天的身后?既然你早就知道他要来,为何不早点知会我一声?”
“我为何要早点知会你?”青年奇怪地看着他反问,但眼中幸灾乐祸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自通天成圣之后,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瞧见原来的他了,我其实还挺怀念当初的那个通天的。”
老者闻言气结,倘若那云床之上坐着的家伙不是自己的本体,他一定会降下一道神雷劈死他丫的,见过坑别人的,他就没见过连自己都坑的人!
“我原本就不赞同你将封神之事儿交给三清去处理,是你当初不听我的劝告。”紫衣青年看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老者,慢悠悠地道:“如今他们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我又怎么会去阻止,更何况你这次想要坑的人还是通天。”
“三清之中只有截教的教运最强,封神一事不让他来担,那让谁来担?”灰衣老者怒道:“若你不愿意他被坑,当年他就不应该让截教脱颖而出,你又不是不晓得天道最容不下一家独大。”
“难道截教做错了?”紫衣青年嗤笑一声,“通天本就豁达,有教无类又有什么错?天道视众生平等,截教便大开教门收纳所有一心向道的生灵,截教的做法才最附和天道的意愿不是吗?结果截教广收弟子,教导众生,最后却因为那什么一家独大又惹了天道的眼?”
老者闻言一噎,紫衣青年轻飘飘地又道:“果然天道不全就容易智障。”
自己既是天道的老者:“”
大概是瞧出了老者隐隐有了想要降下神雷劈自己的冲动后,紫衣青年这才话锋一改,笑呵呵地道:“如今通天是不将另外几人给拉入大劫之中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你若不想他跑来这里撒泼打滚,你还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反正剩下的那几人不也是心心念念地想要插手大劫么,既然已经都插手了,干脆就让他们也承担起来算了。”
“你根本就是偏帮着通天!”老者忍不住指责道。
紫衣青年却也不否认,还十分从容地点头承认道:“我偏帮他又怎么了?我向来都偏帮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话落,见老者脸都黑了,又道:“而且你自己不也不喜那两个叛出师门的弟子么?既然当年不得已将他俩给收做了弟子,不如现下趁机将他俩正式给逐出师门,正好他俩走的道也跟你不是一路的。”
“当年不得已收了那俩做徒弟这究竟是谁的错?”老者闻言却更生气,瞪着青年的目光恨不得吃人。
一听这话,只见原本还幸灾乐祸地青年顿时神色尴尬了那么一瞬。
不得已收了西方的那两货是他当年的错!
当年盘古劈开了混沌,创造出了洪荒,而原本混沌中的混沌魔神可不知是他落入了洪荒之中,同时落入洪荒中的还有一位洪荒魔神名为罗睺。
鸿钧自落入了洪荒后便被新生的天道给盯住了,并被天道选中作为了合道之人,至于随他一起落入洪荒中的罗睺则是被魔道给选中。
天道和魔道向来不两立,一个为魔道的候选人,一个又是天道的候选人,二人便也成为了对手,都在争抢着合道的时间。鸿钧若是合道成功,那么他便是道祖,天道便能彻底掌控洪荒,而罗睺若是先合道成功,那么便是魔祖,未来洪荒便只能由魔道执掌。
这二人在混沌时就有过摩擦,如今到了洪荒也成为了对手,为了能够率先证道成功,两人免不了会再次交手。不过幸好盘古在创造洪荒时偏心于天道,所以天道在洪荒的掌控权也大于魔道,所以鸿钧在证道一路上走得也算是顺畅。而天道强势,魔道就只能隐遁,是以当年鸿钧能够大大方方地行走在洪荒中,但罗睺就只能小心翼翼地藏匿,并在暗中搞事情。
暗中搞事情的罗睺可没少给鸿钧惹麻烦,鸿钧花费了好几个量劫的时间,方才终于成功的抓住了罗睺,而设计埋伏罗睺的地点便在当年的洪荒西部。
洪荒最开始的时候,西部可不像如今这般灵气缺乏,也没有这般穷困,就是因为鸿钧同罗睺在那里大打了一架,一不小心炸毁了洪荒西部的灵脉,这才造成了洪荒西部的穷困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