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太思绪混乱,只觉得满腹悲凉。
她也晓得自己这会子,不该在这里自怨自怜。陈仪寻死,她用假话想逼迫。她该去和儿子,丈夫,公公辩白可她现在真得疲惫不堪,她全身无力,动也不想动!
随它吧,等他们来,来找自己就是了。
游廊那头传来杂乱无章脚步声,打断刘老太太思绪。刘老太太头也没回,望着金鱼儿,嘴角含着嘲讽地笑,看吧,这不是来了。
佟嬷嬷原本默默站在一旁,见到来人,急忙俯身刘老太太耳旁,声道:
“老夫人,老夫人醒醒,老爷,二爷来了。”
“来便来,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刘老夫人丝毫不在意,慢悠悠地:“走,咱们回去吧。看样子今儿没法早睡了。”
佟嬷嬷忧心忡忡,应声:“是。”
刘老夫人懒洋洋伸出手,扶着佟嬷嬷臂弯,双腿用力站了起来。回到堂屋中,陈老爷已经坐下,正吩咐人去寻她回来。陈家文站在父亲身边,垂手而立。两人神色迥异,陈老爷面色愠怒,略带一丝不耐。陈家文则惶惶不安,时不时向外张望。
见到刘老夫人回来,陈家文抢先一步上前,拉住刘老夫人手道:
“母亲去哪儿了,外面风凉,晚上出去为何不多穿一些。您瞧手冰凉,佟嬷嬷快去倒些热茶来,给母亲暖暖身子”
“不用。”刘老夫人抽回手,淡淡道:“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麽?”
陈家文心里着急,瞄了一眼陈老爷,:
“母亲,仪姐儿那事”
“仪姐儿何事?”刘老夫人漫不经心地:“不就是在我这儿撞了头麽,你紧张什么。”
“母亲!”陈家文是真急了。
陈老爷再不愿见她这副嘴脸,腾地站起来,冷笑道:
“你还有脸,仪姐儿犯了什么错,你要把她逼得以死明志?”
刘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就是她嫁给了三十多年得男人。她都不记得这人笑起来什么样儿了,哪怕是陈岚庭出生,他第一个孙儿出生。
“逼?我逼她什么了。我不过是想把君哥儿接到静心阁养着,就叫逼她?她自己想不开,一头撞上去,怪得着我麽!”
刘老夫人心里清楚,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但谁能想到仪姐儿这般不屈,硬是抵死不从?她想过了,当时静心阁只有她,钱嬷嬷。仪姐儿和春俏。陈仪没死,她就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