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打听来得消息。人人都道陈仪年纪便死六娘,四年前回府之时,忠勇伯府老夫人将人拦在门外,不让陈绍文夫妇尸身入府。堂堂忠勇伯府长房姐出门,身边永远只有一个丫头。这些都不是秘密,或者很容易打听出来。只有忠勇伯府中其他人,觉得依旧是秘密的秘密!
这个传言中穷困潦倒的三姐,看来并非外界所流传。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韩四平忽然对此好奇又期待起来。而自己这一趟,像是并未来错!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晚间酒席上,刘老太太并未出面。陈二爷做主,陈三爷作陪。男女分了三桌,陈岚君坐在陈仪一桌。酒桌之上韩四平侃侃而谈,直把陈家兄弟二人的头昏脑涨,一句真话都没听到。
陈仪对韩四平一张嘴,真是敬佩万分!
吃饱喝足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日陈仪叫飞白带着韩四平去见丁云柏,韩四平见了丁云柏,又见到陈仪培养的“八大金刚”。忍不住一通感叹,陈三姐真是深藏不露!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短短四年便整出这么周密的消息网,生意也是做的风生水起。
难怪她出手便是几千两银子,她的生意琳琅满布,涉及面极其广泛。甚至南北皆樱南至海南三沙,北至漠河。听丁云柏,近日还要往塞外发展。
据清流河道还有个卢平,这也是位英杰。
陆地水上两手抓,这陈三姐是有鸿鹄之志啊!
陈仪对韩四平感叹一无所知。
近日她忙着和陈岚君增进情福不知是因在胡嬷嬷手里长大,还是旁得什么原因。陈岚君十分胆怯懦,还有些霸道任性。
陈仪要求他每日读一篇文章,写一页大字,第二日检查。他背不出来便哭哭啼啼,偏生喜欢拧着一声不吭。用膳之时,若要吃一样菜不给他,便立刻躺倒在地左右打滚。
陈仪冷眼旁观忍了两日。
他一哭胡嬷嬷就上前哄他,一打滚胡嬷嬷又赶忙哄他。
两三日之后,陈仪私下和胡嬷嬷谈心道:
“嬷嬷,君儿往日在丹阳郡一直都是如此麽?”
胡嬷嬷与有荣焉地回答:
“是啊,少爷很聪明的。在丹阳郡时,每都能认十个大字。老奴就没见过比少爷更聪明的孩子。就是吃食上有些挑剔。这也不是大事,哪家少爷不挑嘴,就是你时候也是如此。不爱吃的从来不肯咬一口。老奴瞧着少爷果然和姐是亲姐弟,脾气性格一个样儿!”
胡嬷嬷絮絮叨叨了一堆,陈仪听得很是无奈。这通夸赞和当年夸她的如出一辙。
看这样,陈岚君这些毛病都是胡嬷嬷惯养出来。思来想去,陈仪觉得还是不能由胡嬷嬷继续服侍下去。可这话陈仪却不好明。
胡嬷嬷年纪老迈,这四年来她一个人深入简出,只有她和君儿为伴。她一心一意照顾陈岚君,生怕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对陈岚君百般呵护,自然骄纵惯养了些。
他将来身上担子沉重,这些毛病时候无关痛痒。长大却是致命的缺点。万一骄纵过度养出个废物点心出来,她怎么有脸去见陈绍文夫妇?
不好也要,陈仪仔细考虑一番,轻言细细和胡嬷嬷道:
“仪儿要同嬷嬷些心里话,嬷嬷听了可不许生气。”
“姐就跟嬷嬷养大一样,有什么话就,怎么还学会拐弯抹角了。”胡嬷嬷嗔怪的道。
陈仪笑了笑,假意娇憨地推了推胡嬷嬷,道:
“嬷嬷,都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就是觉得,君儿如今已有四岁,总和嬷嬷睡在一处不甚妥当。”
胡嬷嬷一听这话,回答得很是痛快:
“这事儿啊!这事嬷嬷想过。那时在丹阳郡,老奴不敢离开少爷半步,迫不得已才和少爷睡在一处。姐得是,少爷如今大了,确实不好继续跟嬷嬷睡在一处了。这事儿姐看着办就是,嬷嬷没意见。”
“嬷嬷就是通情达理还有一事,仪儿还想着,嬷嬷这几年辛苦操劳,受了太多苦累。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仪儿想给君儿另外找两个厮。一来能替嬷嬷分担些辛苦,也叫嬷嬷好好享享清福。二来麽君儿是男孩儿,将来要撑起咱们长房。总跟咱们这些妇道人家混在一块,将来养的娇滴滴地不像样。嬷嬷您觉得呢?”
胡嬷嬷虽然觉得陈仪这话哪里不对劲。她从不觉得辛苦,再她今年才四十不到,算不上老吧?可想来想去,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仪姐儿并没错。她不出所以然来,自然不好拒绝。楞了半晌还是勉强点了头。
陈仪偷梁换柱转换了概念,骗了胡嬷嬷点头。后面立刻严格执行起来。
请韩四平出面,服陈二爷买了两个厮回来。先将胡嬷嬷同陈岚君隔离开,每日交到韩四平手上,打骂随他。
陈岚君在韩四平处吃尽了苦头。
哭随你哭,没人搭理你。闹随便闹,闹一次打一次手心。韩四平打人有绝眨将棉布沾湿,再用藤条打手心。打得疼却不留痕迹!
陈岚君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楚,熬了半个月,脸瘦了一圈。半个月偷跑回来四次,每次想找胡嬷嬷告状诉苦。都被飞白逮住送回韩四平手里。送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顿打。慢慢地陈岚君便不敢随意逃跑,又过几个月。便也偃旗息鼓认了命,再不敢轻易逃跑耍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