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一颗心如掉进了火焰山,烧的全身刺挠!她硬挤出笑容说:
“春俏妹妹对这吃食上头,果然精致。我竟不晓得,吃个羊肉也有这么多讲究......”
“这也叫讲究?那你是没见过讲究的人......”
春俏心里有气,往日听小姐说过各地风俗。原来只当故事听,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了用武之地!噼里啪啦说个痛快,只把翠儿挤兑得脸色阴沉,满脸通红!却还要强颜欢笑,时不时配合两句。
翠儿好容易挨到春俏离开。提起裙角一路小跑,回到张二夫人处。将陈仪收了随礼回复之后,又在张二夫人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直把张二夫人说的一颗心火烧火燎,恨不得立刻让陈仪把金银珠宝都给了自己才好。
出云阁这边,春俏自知一时没忍住说错了话。门口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敢私藏下这事。磨磨蹭蹭走进屋子,期期艾艾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小姐,奴婢就是一时没忍住,您是没瞧见她那样......”见陈仪看也不看她,春俏有点慌神。忙跪在她面前说:“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唔,说说错哪儿了。”
“奴婢不该,不听小姐的话,争一时之气。”
“不对。”陈仪一口否定:“再想想。”
“奴婢擅自答应翠儿请客吃酒一事?”
“不对。”
“小姐,您还是直接说吧,奴婢想不出来。”春俏连猜两个不对,她跟小姐怎么比,小姐一句话有八九个意思呢。
陈仪撂下书,看着春俏说道:
“遇事多动动脑子。我且问你。翠儿受谁人吩咐来送东西?”
“二夫人。”
“二伯母平时花钱上面可大方?”
春俏立刻摇头。张二夫人何止是不大方,简直可说是吝啬之极。
“二伯母那么抠门的人,却送了这些东西过来,还有五十两银子。这和割肉没多少区别了。”陈仪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有句古话叫,欲想取之必先予之。二伯母那么抠门的人,竟然能舍得下私房钱,而不是从公中走账。我这二伯母存了什么心思,还难猜麽?”
“小姐是说......”春俏瞪大眼睛,说道:“我就说怎么突然好心起来,又是送礼又是请我吃酒,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是!”
春俏想想心里发酸,小姐这是什么命,一天天的。春俏总算机灵一回,担忧说道:
“小姐,那咱们怎么办?二夫人可不是陶掌柜,她要是打着为您好的幌子,替您料理产业,您可没法子拒绝!”
“无妨!既然二伯母这么替我担心,怕我上当受骗,怎么能叫她寒心呢?二伯母能帮忙,再好不过了!”陈仪慢条斯理,揉揉双颊,伸了个懒腰,对春俏展颜一笑道:“都动一动也好!动了才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