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所指,何种异动?”
“我家主人来时说过,南谯县县令申茂之为官清廉,三番五次上报朝廷,说这南谯县境内清流河急需疏通。可朝廷不知为何,迟迟未曾回应。我家主人认为这中间必有隐情,故而派我来此查探,可有异动。”
卢平心中骇然。
这姓徐的主人究竟是谁,竟叫他来查探这些事。莫非是王公贵族,亦或是朝廷密探?他要查探的,竟是和自己所办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尽管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只做惊讶之态,问道:
“在下可否问一句,徐兄主人是?”
“我只能说,论品阶,只怕整个儿元薇朝不过二三十人。论智谋,我家主人与世无双!”
丁云柏这话使了障眼法。
元薇朝世袭罔替的侯府确实不到三十家,而像陈仪这般,五岁便能有这般心计谋略的,也担得起与世无双这四个字。如果陈仪知道丁云柏这么夸他,只怕要羞愧而死,她是开了金手指,五岁身体三十岁灵魂,任谁看来都不可思议。
不过二三十家,那他主人当真是王公贵族之列。卢平惊喜不已。这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卢平顿时起身长鞠不起,口中说道:
“还请徐兄助我!”
“有话好说,你我既有缘,若能相帮,徐某定然义不容辞,卢兄不可如此,快快请起!”丁云柏见唬住了他,连忙将他扶起。
两人重新坐定。
“卢兄有何为难之处,可否说与我听。”
卢平因前面屡屡猜忌,有些微臊说:“徐兄大人大量,兄弟我不是故意为难,只是事关我一帮兄弟性命,这才处处留心谨慎。”
“卢兄这话……究竟是何事?”
卢平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这卢平确实有一身功夫。他本是肃州人,因鞑子起兵来犯,攻破了肃州城,大肆屠杀掠夺。他全家人在那场浩劫里都被杀害,只有他,因被父母藏在井里,这才逃过一劫。他跟着流民逃亡,后来被土匪收养,练得一身功夫跟着打家劫舍,卢平是穷苦人家出身,虽说打家劫舍,却有些正气,非富人不截,非贪官不杀。
正因如此,官府派人带兵剿匪之时,知情人暗中通风报信,他晓得这匪是做不成了,索性趁官府没到之前,一把火烧了寨子,带着一帮兄弟来到这涂中州。
他这一帮兄弟,除了一身蛮力,哪有旁的手艺。他见清流河有商机,便凑合买了条货船,在这清流河上做起了买卖,带着这帮兄弟替人搬货运货,押运货物船只,赚个辛苦钱。因他手脚功夫高胆子大,且为人仗义,三五年便在清流河上拼出几分名气来。
清流河整条河道贯穿整个涂中州,多少人在这河里混口饭吃,卢平来这不过三五年,迅速崛起,买卖越做越大,这叫同行看了眼红愤恨。为首之人叫马三,人称马三爷。这马三爷在他手下吃过亏,结下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正好借此机会报复。
他们买通了涂中州通判,想合伙栽赃陷害,诬赖他偷运官盐,借机一举钉死他。
卫兴年和他早有旧识,偶然间得知这消息,赶忙来知会他。卢平散尽家财才得以脱身。本以为此事就此平息,谁知马三爷不依不饶,定要将卢平一干人等杀个精光方肯罢休。
卢平见马三这般赶尽杀绝,索性拼个你死我活。他手里握着一个秘密,却不信涂中州官府。听闻南谯县令申茂之为官清廉,一身正气。这才才拖卫兴年带他来南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