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无能为力,她终是控制不住自己,在月灼的怀中默默流泪。
因为太痛了,连啜泣声都似声声带着冰锥,凄入心肺。
端坐高台之上的楚江王,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镜寒渊中痛苦异常的师徒俩。
转头对着判官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判官心领神会,将八卦勾魂笔凭空一挥,那水镜寒渊瞬而消失不见,只剩浑身湿漉,紧紧相拥的师徒俩瘫坐在殿上。
师徒俩的魂体被冻得浑身青紫,嘴里不断往外还冒出寒雾。
月灼也恢复了意识,第一件事儿就是确认自己徒儿是否安然无恙。
他似乎忘了高台上还有两位大人在凝视着他和红璃,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他检查红璃的手脚,脖子处是否如他一般,伤口破裂成莲花的形状。
只要是露在衣物外边的,他都瞧了过去,只发现皮肤之上有那淡淡的红色印记,并未瞧见伤口裂开之处,他这下才去看自己的身子,果真也是如此。
原是那水疱破裂之处,赫然形成了淡淡的红色印记,并未成莲花状。
他方才安心。
这下才想起,他们已不是身处那寒渊之中。
月灼抬头直视高台之上,正巧迎面对上楚江王的目光,让他再次打了个寒颤,却还不忘将那瑟瑟发抖的红璃护在怀中。
“罪罚已受,放他们去往下一个地狱。”
神情肃穆的楚江王居然开了口,他身旁那位拿着八卦勾魂笔的判官自然领会他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只听耳畔忽而传来咔咔的牵拉铁索的声响。
月灼再转头一瞧,不远处出现了两个悬浮的铁索木浮板,而那浮板朝向之处,是恍如一片深渊的下一个地狱。
红璃紧紧攥着月灼的衣角,她的眉头紧蹙,正想开口对月灼师父说些什么,却被那多话的判官抢先一步。
“寒冰地狱是幻也是真,尔等受刑的那一刻是真也是幻。受刑过后,魂体自然恢复原状。”
他这一说,月灼这才缓过神来。方才在那寒渊里,自己明明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而那寒渊消失之后,又感觉不到魂体的痛楚。
原是如此。
临上浮板之前,月灼再一次回头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楚江王,依旧是铁面无私的模样。可月灼总觉得,他知晓些什么。
他到底知晓些什么呢。
那判官催了他们,“尔等还在犹豫不决,是舍不得这寒冰地狱的滋味么?莫非还想再来一次?”
红璃已经踏上了浮板,连声催着月灼,握住他伸来的手,师徒俩一同登上这木浮板。
真真假假,是幻也是真。
楚江王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师徒俩远去的背影,不曾吐出一字。
他不说话,自然由懂他的,将他心中的话说出。
“那是天界之事,大人就不必再操这份心了。”
八卦勾魂笔在册子上来回勾画着,一只通体呈珠光紫色的鸑鷟与一只衔珠的赤狐跃然纸上。
“也是,天界之事,想必天界那处自有分寸,自然是轮不到我们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