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选不作犹豫,将袖中的阴司木牌爽快抛向月灼。月灼伸手接住,那叫一个稳当。了了将那木牌呈上,低眉敛声道:“鬼差大人,您看。”
丙寅接手,扯了自己的阴司木牌做了比较,又一手一个颠了颠,确认这俩木牌的做工以及重量都分毫不差。
“既然如此,为何这牌子会在那人身上?”
甄选僵直的怵在那儿,毕竟是冥界官方,他又没撒过谎,若是待会儿真的问起来,他还不得老实招了。
月灼怕就怕在这儿,这甄选只是一凡人死后化为凡鬼,见到这场面没吓得尿裤子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有心思帮他们圆谎。
怕是甄选自己也不明白,他们师徒到底是何来历。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们,这不是把自己的一缕残魂往火坑上推么?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做戏要做足,必须要演下去。
甄选两头为难,严格来说,这也不是演不演戏的事儿,他一老实人,生平撒过的谎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如今让他与一个谋面不久,连底细都未摸清的人来个里应外合,这可真是考验他。
现在处在这冥界,出了阴司殿后门便要面临十殿阎罗的审判,他若是当下帮忙撒了谎,岂不是往自己身上揽罪一条。
犹犹豫豫,甄选愣是在那儿思虑了许久。
那丙寅丁卯俩鬼差早就不耐烦,厉声呵斥:“你们到底要不要老实交代,若不交代,我们便叫来阴兵”
“鬼差大人,有话好说。是在下方才疏忽,来黄泉路口居然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掉了,好在甄选小兄弟帮我拾了去。”
“是这样吗?”俩鬼差望向甄选,神色严厉。
甄选吓得双腿直哆嗦,如若不是鬼魂没有汗腺,若是鬼能出汗,他现在一定挥汗如雨。
众鬼魅皆望着他,甄选心里压力很大,一直犹豫不决。
而月灼也不看他,凤眸阖上,乌睫贴面,面上云淡风轻,甚是处变不惊。
谁知他心中早已乱出了好几个小人,抱着脑袋四处乱窜,恨不得找个地缝寻得脱身。
再深的地缝还不是直通地府,月灼师父依旧端着平稳姿态,他怀中的护理徒儿倒是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眉弄眼,却及时被月灼师父挡了回去。
师徒俩提心吊胆,正巧瞥见那旁队的鬼魅腹处居然是开裂的,五脏六腑一览无遗。它更是不紧不慢,将自己的心和胆拿出来,一手一个,掂量掂量。
看来真是心大胆肥。
“是,他说的没错。”
甄选斟酌过后,还是决定帮师徒俩打马虎眼儿。
俩鬼差相视一眼,明明觉得何处不对,又没有证据,这种无奈感真是说不上来。
心中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放他们进去。
“这样罢,你说出勾你魂的人是谁,我们俩便放你进去。”
小狐狸儿忧心忡忡,这师父是不老之身,从来没被勾过魂,怎么会知道勾魂使者的名儿。
这明摆着不是为难师父么?
“世人只知阴间有黑白无常勾魂使者,却不知,这黑白无常却为女子。”
月灼师父嘴角轻佻,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呀,我想起来了,她俩好像是叫谢必安和范无救。我那时还纳闷了,好好的两朵冥界花蕊,怎么取了男儿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