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中急匆匆离去,欲走之际,他回头道,“白芷有通窍止痛,消肿排脓的作用,将其打粉后用黄酒调敷,方有效果。”
夜色微凉,周遭悄然。只听得螟虫叫声阵阵,显得格外刺耳。
趁着月光娴静,阿狸和月灼师父在街上边走边赏着月色,不经意间,就到了客栈门口。
月灼师父让阿狸独自在客栈里休息,他独自去街上寻了好久,才寻到一处还未打烊的医馆。买了药材,按照江郎中说的法子,制成药酒后为阿狸敷上。
这酸爽!
敷了一整夜,阿狸的伤好了许多。但是淤青红肿并没有那么快褪去,月灼师父便为他买来一斗笠,可遮住面容,别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却能看得清外人的样子。
只是这副模样走在大街上,有些晃眼罢。
此后,平静了几日,阿狸脸上的伤也痊愈了。
这褰裳阁,师徒二人是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进去,只得想个法子。现在阿狸是双重任务在身,一是为了探清褰裳阁的底,二是为了———
瑶也。
那日月灼师父去街上帮阿狸寻药,让阿狸独自在房中等候。小狐狸儿觉得无趣便出房,却隐隐听到隔壁房中的议论声,说是褰裳阁的当红歌姬瑶也与官府相互勾结,祸害百姓。
当时阿狸是怎样也不敢相信,那样的一个可人儿,何况又有一张与云姝上神相似的容颜,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并未将此事告知月灼师父,师父本对瑶也就有些戒备,此事一说,师父定然也会认为瑶也是个祸害。
阿狸想着,一定要自己弄清这件事,现在要做的,是要如何潜入褰裳阁。
长安街上,柳叶随着酒肆的旗幡飘扬。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走走停停,一会儿驻足此处添置家用,一会儿驻足那处赏玩西域来的新鲜玩意儿。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匿一处,时不时朝外探了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褰裳阁门口。
师徒两人紧挨在一起,生怕被褰裳阁的人发现了。
褰裳阁的门口除了张贴师徒二人的画像,还贴了一张新鲜告示。
月灼师父灵机一转,指了指褰裳阁的告示。
画像?阿狸唇启,打了手势,没有发出声音。
月灼师父摇头,指了指画像旁边的那张告示。
歌姬?
褰裳阁在招歌姬?
月灼师父的意思是要扮成歌姬?
月灼见阿狸已经领会他的意思,点头默许。
包子馒头摊位上的牛大娘刚小解回来,见自己的馒头少了一笼,朝着大街上破口大骂:“是哪个不要命的偷了老娘的馒头!让我捉到,送官还是轻的,非得弄死你不可!”
牛大娘可是精打细算的主儿,长安街的馒头,就属她家最香,难免有小贼惦记着。只是今个儿,居然敢趁着她不在一小会,偷到她的头上来了。
牛大娘深知再动怒也无济于事,只好过过嘴瘾,就此作罢了。
听闻长安城的京兆尹黎干昨日已来到城内,褰裳阁为上头指定的接待达官贵人之处,定是少不了佳人歌舞。
只是褰裳阁的些许歌姬前些日子都因病告假,阵势浩大的歌舞少了人,根本排不起来。褰裳阁便想了法子,从民间找些有姿色的女子来充数。
本是能入褰裳阁的女子应是千挑细选的,奈何条件有限,这可让褰裳阁的验选官大牛发了愁。
“一早上看了几百个了,都入不了眼。”大牛叹道。
小马见状,饮下一整壶茶,“渴死老子了,一早上,都忙着选人选人,到头来,还是一个都没选上,晚上我们该怎么向老大交差?”
大牛耸肩,表示很无奈。
“大牛你看,”小马指了指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两位,“这两个女子好像还不错。”
一位粉衣白衫,清丽如芙蓉。一位青衣衬裙,清冷如幽兰。
“二位?”大牛眯着眼,“二位也是来竞选歌姬的么?”
两位风姿绰约的女子遮袖掩面,点头示意。
“如何称呼?”
“李绛儿。”
“李檀儿。”
大牛和小马相视一眼,道,“二位是姐妹么?”
二人又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有一支舞,需要有足够的默契才能完成。二位是姐妹,那定是很有默契了。”大牛说着,摸上了阿狸的手。
月灼师父见势,扯过阿狸的手,娇羞道,“我们算是入选了么?”
“嘿嘿,入选了入选了。”大牛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师徒二人。
阿狸不得不赞许自家师父的神通广大,他弄来两套女子的服装,随便一打扮,居然把两人化得比真女子还娇艳,能以假乱真。
只是方才拿来的馒头此刻还热乎乎的,隔着胸口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