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一怔了一下,领命而去。
我并非是个嗜杀之人,但西陵的格局我必须要改变,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就容不得那些规矩将我束缚。不管是大臣还是修士,甚至是和尚,他们必须绝对的服从我!
割破手腕给和尚足足放了两大碗血,看着他一口气喝下,整个人的状态才好了许多。还别说,刚才的确把我吓到了,我当初用秘术不过吐了几口血,他怎么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
他调息之后,端起我的手要拆开包扎好的手腕愈合伤口,我缩了回来,道“你这点神识还是留着保养身体吧,这要是再来几碗血,我估计不必活着回西陵了。”
他也不强求我,又恢复了以往的寂然,双手合十,缓缓开口,“这一切都是陛下自己造下的孽,贫僧与陛下一同承担了,却仍旧是贫僧的错。”
听着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话,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是在怨我?”
“贫僧在这世间普度众生,众生因爱生恨、嗔、痴、贪、怨,总不免做些蠢事,贫僧若要怨,如何担得起普度二字。”
“你得了吧!”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哎,臭和尚,我说你不装是不是会死啊?还普度众生?众生死在你面前你都能泰山压顶岿然不动!你也就能骗骗外面那些无知的人,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姿态,别再恶心我了好不好?”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北堂胤,叹了声,“不过这次真要谢谢你!”
和尚无动于衷,面色坦然,“那陛下答应贫僧的可还作数?”
我沉默片刻,又是一叹,“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绝不反悔!”
“如此,贫僧就先回西陵等着陛下。”说罢,他起身出了营帐。
我愣愣地看着和尚出去,眼神却空洞无一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在北堂胤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描摹着他俊美的五官,一滴清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我俯下身在他光洁饱满的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北堂胤,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或许我们真的是情深缘浅吧……”说出这话,已然哽咽,又滴下两行泪来,再说不出一句话。
趴在他胸膛听着他愈渐有力的心跳,我才稍稍有了些安慰。他活过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当天色渐亮,我万般不舍地从他身上起来,当真一步三回头走出帐外。虽然昨晚已经告知大家北堂胤已无大碍,但北堂翊和将军们仍在外面守了一夜,见我出来,都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却难掩疲惫,“放心,等下他就会醒。”
大家激动欢喜起来,纷纷拱手礼道“谢女皇陛下!”
我抬手止住他们,“不是我,是我的国师,你们该谢他。”走到北堂翊和何轩面前,续道,“昨晚的事希望你们能不他让知道。”
北堂翊疑惑地问“为何?你不是一直想跟他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打断他,偏过头去看天边升起的朝阳,刺眼夺目,光芒万丈,美得让人惊心动魄,我的心却不是因此而颤抖,“此战结束后,我会回西陵,迎娶国师为后。”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他们眼里的震惊胜过看见公鸡下蛋,对他们来说,这是难以置信,不可理喻的事情。
我对何轩道“此事,烦请郎中令转告南唐皇陛下,届时他若能来喝杯薄酒,西陵上下无不欢迎。”
正要举步,身后响起一声问“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我浑身一震,何需回头,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它早已刻进了我的心里!我想告诉他不是,可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北堂翊领着众人默默退下,把空间留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