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离去的脚步声还没消失,张一也正打算离开,韩大远突然从门外冒出头来:“老天!我侦查了个几世纪,今天当场给我逮着了!”
韩大远怪叫道:“难怪几次叫来你看诊所,事后都发现药不对帐。”
“呵呵...”张一笑了笑,没有理他,手上忙着收拾针筒和听诊器。
这时韩大远又开口了,“哥们,不是我说你啊,你实在太冲动了,无缘无故替人白看病,你投的200万美金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
张一摇了摇头,“他是个领救济金的老头,日子一定过的很苦。”
“也许是的,可是咱也不能白干啊,至少要拿个本吧。”
“大远,这只是偶尔一次而已。”张一摊了摊手解释道。
“不,哥们,这不是偶尔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咱们开诊所,目的在是赚钱。”韩大远苦口婆心道。
“是吗?”张一调笑道:“你也这么做过,而且不止一次。”
“我?”韩大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不会呢!我比你清楚现实生活的问题。你知道物价涨得有多快吗?像你刚刚送出去的止咳灵,你知道多少钱一包吗?告诉你,50美分!你根本没有现实头脑,所以以后最好少做这种大方事!”
好久没被驯过了,张一有点火大,吼道,“可你自己也常经这么做,上周你还....”
韩大远举起一只手压了压,“冷静点哥们,你在幻想,我从未做过,我们是来挣老美的钱,不是来当观世音的。”
张一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后就离开了,也很快忘记了这件事情。
直到某一个周末,张一路过诊所,突然肚子疼想上卫生间,于是急匆匆跑进了诊所卫生间。
进门时张一注意到,CT室的门灯亮着,说明此时韩大远正在CT室里使用X光机。
大约过了几分钟,CT室门被从里面打开,接着韩大远的声音传出来。
“贝吉先生,”韩大远说:“我的诊断和我同学诊断相同,它的咳嗽可能很难好,你必须不断喂它吃药,恶化时再来找我们。”
“好的,先生。”老人把手伸进口袋,“请问一共多少钱?”
“钱?哦,是的...是的...”韩大远连清了几次喉咙,好像一直说不出话来,他看看老狗,又看看老人的破夹克,最后偷偷向屋外瞄了一眼,然后小声地说:“不用了,贝吉先生。”
“可是韩先生,我不能总让你们....”
“嘘...嘘...”韩大远用手盖住老人的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到与这件事有关的话。”
接着,他拿了一大包药塞到老人手里。
“这儿是100包止咳灵。”他边说,还边担心地向屋外猛看,“它很需要这种特效药,所以我开了100包。”
张一注意到韩大远看到老人膝盖上破洞,他低头看了好久,然后把手伸到裤口袋里。
“等一会儿,”韩大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东西,有钥匙、指甲刀、开瓶器和好几枚硬币。
当在口袋里寻找的时候,好几枚硬币掉在地板上,最后他从口袋里找出一张钞票。
“这儿是50美元。”他很小地说,又往屋外张望了一眼。
贝吉先生刚想开口,又给韩大远给压制下去,因此老人只好默默地把钱放进口袋里。
“好了,你慢慢走啊。”韩大远轻声地说。
老人戴上破损的帆布帽,很痛苦地向韩大远躬身,“谢谢你,先生。”他说完,慢慢转身就欲离开诊所。
“嘿...等一等。”韩大远叫住老人,“你怎么了,行动不方便吗?”
“是啊,不是有关节炎嘛,刚刚过来就走了好久。”
“你还要走回救济院?”韩大远不安地搓了搓下巴,“这段路不近呢。”
这时韩大远又往一号农场方向看了最后一眼,接着他对老头使了个手势。
“我的车就停在院子里,”他悄悄地说,“干脆我送你回去好了。”
“噗...哈哈...”目送韩大远驾驶皮卡走远,张一忍不住笑出声,到最后哈哈放声大笑。
韩大远做梦也想不到,就他在CT室的功夫,张一溜了进来,并把之后的事情全部看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