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唐安然去学校,进教室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看了眼陈紫空空的座位。
她坐下来,拿出早读的课本,看看书,再望望窗外的晨景。
今天早读的内容是《滕王阁序》,昨天汤老师就布置了背书的作业,而今晨早读结束之前要默写,所以大家到校后一放下书包就拿出了课本,尤其那些昨晚没当回事的学生。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
教室里是此起彼伏的背书声音。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
唐安然突然放下书,头转到身后,“喂!你是复读机吗?”
秦天朝她挑挑眉毛,说:“昂,怎么了?”
唐安然转回去,心想,故意的吧。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啊......
秦天奇怪地看着前面几乎要抓狂的背影,然后把目光投回课本,自己也有些抓狂了。
待默写结束,唐安然意外地看到秦天的默写本上只写了一段。
原来这家伙昨晚没背啊。
难怪一个早上都停留在第一段。
其实唐安然昨晚也忘了背书的语文作业,但好在自己刚经历过高考不久,这些复杂的文言文只需过目几次就能回忆起来。
“秦天,你昨晚是不是没背?”
“昂,是啊,你怎么关心起我了?”他没抬头,课间的时候依旧继续背诵课文。
“那我就等着看你晚上留堂重默的戏份啰。”
秦天不搭理她。
陈紫走后,唐安然都没人找说话,旁边的林爱棋也在背书,她早上一进教室时候就抱怨,自己的脑子昨晚是不是被老鼠啃了,一觉醒来竟全忘光了。
唐安然坐在椅子上翻着自己的书本,她靠着墙,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等待第一节课开始。
转头看了眼第一排最后张座位的洛山,他也在背书,然后环顾四周,竟发现班上大半的人都抱着语文课本。
这篇文言文很难么?
......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课。
因为他同时教政治和历史两门,有时候会在政治课上讲讲历史,有时候又在历史课上提起某道政治题,然后洋洋洒洒讲了二十分钟后突然戛然而止,说道:不好意思,同学们,我们又扯远了。
以至于现在,每到他的课,大家都会同时在桌上摆上政治、历史两本书。
李老师一进教室就宣布,学校要求各班出一期关于“高三冲刺”为主题的黑板报,理由是上次的月考破了五年来同期成绩新低。
可一期板报就有用吗?
唐安然嗤之以鼻。
“学校会评选出最优班级,第一名全班每人奖励一本笔记本,谁能自告奋勇来担此重任?”
李老师兴致勃勃,但教室里鸦雀无声。
没人会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毕竟是高三,即使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学期,但谁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板报上。
唐安然回想起自己时代的高三,好像高三就没有板报一说。
印象中高三的上半学期,教室后面的黑板就一直空着,偶尔贴张告示或测验成绩单,更多时候是学生们“励志”的涂鸦。
到下班学期,好像是为了应付市里的某项检查,学校要求出一期某主题的板报,后来那一期板报就一直被挂到了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