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想容躺在床上,见他过去立刻将头扭向另一侧,沉默地流泪。
谢祯面对薛想容的时候,有的是耐心。一个丫头端着一碗药怯怯地过去,谢祯一眼扫过去就明白了。薛想容今日没有喝药。
他端药哄人:“你不愿意看到我不要紧,但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来,喝药,不苦,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蜜枣,你以前最爱吃的一种。”
他声音温柔得能滴水,如果相识的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估计会直接倒下。眼前的人真的是谢祯吗?
“我不喝,我说过我不喝。”薛想容像个疯子似的,坐起来,一手打翻了汤药。
一碗汤药全都倒在了谢祯身上。
“公子。”边上的丫头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过去。
谢祯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再煮一碗过来。”
他一边吩咐,一边拿出一个手帕慢慢擦拭身上湿透的地方。
“不是让你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吗?你为何还要这样?你是想让我内疚,还是要羞辱我?”薛想容泪流满面。
谢祯直直地盯着她,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你说后悔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花开了。我知道这是老天对我的赏赐,我终于找回了你。”
“我恶毒,还脏,你也不在意吗?”薛想容冷笑不已。“你就不怕和我在一起,成为整个平阳城的笑话?”
“我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目光。”谢祯温柔地回答,“在我的眼中,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开始认识的那个傻傻的,纯真的小姑娘。”
“我恨你。”薛想容双手打他胸脯。
谢祯不躲不避,任由她发泄心中的委屈,良久,薛想容忽然扑进他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谢祯愣住,随即他轻轻将薛想容揽进怀中,温柔地拍打起来,薛想容哭得更厉害了。
王府别院中,赵恒小朋友也在不高兴。过年之后他六个多月了,或许是听林觉予念书多的缘故,他表现得有些早慧。
别的不说,就这几日,林清浅和赵景云忙得不可开交,多少有点儿忽视了他。小家伙立刻有了脾气,早上睁眼看不到林清浅,他就嚎啕大哭,谁哄也没用。就算最喜欢的小伙伴来了,也不管用。
他的任性害得林清浅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无奈之下,她去书院只能将小家伙带上。
小胖子心眼多,林清浅上课第一天,平妈妈抱着他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隔一段时间,平妈妈还得再抱着他去一趟看看人在不在。
二月中旬的天气倒春寒,平妈妈那个心疼呀。可小家伙坚持,她也没辙。
三月份的时候,京城传来坏消息。
由于北方匈奴步步紧逼,边境已经爆发了大大小小十几场冲突。
朝中官员分为两派,一部分主张求和,一部分则主张打。两派每日吵得不可开交,皇上忧心加劳累,一日早朝竟然吐血病倒了,目前是太子代替皇上主持朝政。
林清浅闻言,心里有数。
皇上病倒并不是身体出了岔子,而是因为吃的丹药太多,体内的毒发。丹药加上熏香,毒上加毒,只怕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赵景云加快步伐,这几日平阳城码头运粮的船队不断,所有粮食到了夜晚就不知所踪。
藩王囤积粮食,瞒不过朝廷。
朝中大臣知道后,集体对赵景云进行了弹劾。
赵景云怕吗?他压根就不理会这个茬,在平阳城中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太子接到线报,加上案头摆放的一叠大臣们对靖越王的弹劾,气得一把将所有奏章全都扔到了地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居然给他留下这样的一个烂摊子。如今囤积粮食的可不仅仅是靖越王和陈庆王,其他的藩王也在蠢蠢欲动,短短一个月时间,大乾全国的粮价已经上升了两成。
“太子殿下,皇上请太子过去。”皇上身边的太监过来。
太子收敛起脸上愤怒之色,平稳了情绪才跟着太监一起来到养心殿。
皇上的脸色微微见好,他刚吃过一颗药丸,看到太子进来,他打起精神吩咐,“宣旨,让凌霄烨和三皇子立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