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为什么在“结发”二字上停顿,因为这个词是我几天前教给他的,他喜欢咬文嚼字,学过的词总会想方设法地用在说话上,这是又在“用词”了,只是不确定用的对不对,所以才会望向我。
“对,你说(用)的对。”微微一笑,我走过去,宠溺地捏了捏何乐胖嘟嘟的脸蛋,道。
“你……你什么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逗弄何乐的时候,凌风再次开口,但这次已不只是脸色,连声音都带了凄苦的颤抖,闻声,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心陡然一痛,他这是在,为我,心痛吗?
“不……我只是……在何大哥家借宿几天,我和何大哥没有,没有任何关系的……”我忙开口,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不禁自嘲:又自作多情,他怎么会为你心痛,你的私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你跟我走。”他长长得舒了口气,似乎从肩头放下了一个千斤鼎,他重新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道。
“不。”瞥了眼他身旁的红色身影,我道。
有她在,我算什么?何况,你已经和火蕊做了那种……有夫妻之实的事。
“口是心非,你那个男人动了心吧!”鄙夷一笑,凌风道,望向我的目光由深邃变成了锐利,如一柄利箭,似要射穿我的心。这是第一次,在这张脸上看到鄙夷的神色,我定定地注视着他脸上的那一条上扬的曲线,像研究符文一样专注:他这样说,一定不是因为在乎我。
人类做事不是都要回报的吗,像吃包子要给卖包子的人钱一样,他救了我的命,自然要索回相应的报酬。
“不,我要找兔熊。你放心,找到它之后,我会竭尽所能报你的救命之恩,绝不会欠你人情。”我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以后,除了报恩,我不想再和面前的这个人有任何联系。
“你以为,我要你跟我走,是为了让你报答我么?”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下意识的,他竟又向前踏了一步,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缩回了原状。
“那是为了什么,找兔熊么?”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后退一步,道,“那就更不必了,因为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影响我找兔熊。”
目光森寒地瞥了一旁的何萧一眼,凌风陡然抓起我的手,厉声道:“你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还找兔熊做什么?!”说罢,他紧逼一步,把身体贴在了我的身子上,“男女授受不亲,你对兔熊,究竟是什么感情?!”
男女授受不亲?那他怎么还和火蕊做那种事?!而且,我和兔熊怎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错了。意识到了什么,我自嘲一笑。
他喜欢火蕊,胜过我千百倍,他可是想和火蕊在一起一辈子的,做那种事对他而言,无可厚非——我又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