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嘶吼出的声音,如当头一棒,惊醒了我,也惊醒了熟睡中的三人。见他们睁开了眼睛,我立即将手中的凶器藏至身后,快若闪电,所以并未被他们发觉。他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缓缓移到声源处,望见因紧张而一动不动站在地上的我,脸上浮起一抹吃惊之色。
“有鱼?”穆大娘率先开口。
被她这么一问,做贼心虚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脊背爬上一阵寒意,怔怔地望着穆大娘,我不知该做何解释,若是在其它的情况下,或许我还能找到应对的说词,可偏偏是在蓄意谋杀的前提下。
怎么办?!
一层冷汗从身上冒出,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后的菜刀,力气所到之处,刀把嵌入血肉,一阵钝痛从手心传来。
“有鱼,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就在我茫然无措,如履薄冰之际,何箫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如驱散寒冷的一束阳光。
闻言,灵光一现,我顺着这个思路扯谎道:“是……那个……有……有老鼠,我……我……”
顺理成章地拿出藏在背后的菜刀,我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战战兢兢地道:“我……我想拿这个……砍死它,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用……所以……”
因为面临被揭穿的我本就害怕,借着这股情绪,我演得合情合理,十分逼真,仿佛真被老鼠下破了胆。
“哈哈……”这一招果然有用,简单朴实的三个人显然信以为真,见状,何箫、穆大娘都笑了起来,显然是为我小题大做的表现感到滑稽,只有何乐瞪着一澄澈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你们……笑什么?”我故意不明所以地道,仍旧一本正经地举着菜刀。既然他们并未察觉,那我便一装到底。不过扯谎、演戏骗人的事,此生我还是头一回做,没想到浑然天成,竟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想到这儿,心里不禁苦笑,难道骗人也是我的一项异能?但谎言究竟是谎言,一旦出口,便要用数个谎言来圜。从不害怕老鼠的我,为了不露出马脚,恐怕以后见到它们还要矫揉造作地装出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着实不畅快。
“你举着把菜刀,知道的,是要打老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杀人哩!”闻言,穆大娘忍住笑调侃道,这不以为意的话一出口便让我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便是歪打正着吧!
我深吸一口气,明知穆大娘只是在同我开玩笑,但做贼心虚的我却仍是忍不住看了她几眼,见她神色如常笑容如旧才放下了心。此时笑声回荡气氛融洽,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我不曾夜潜木屋,也不曾把菜刀对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此时,穆大娘已点亮了煤油灯,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屋子,像洒了一地火花,驱散了夜的寒冷,带来了无限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