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死?”本来想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却因过度惊讶话未出口已自乱逻辑,着急强调重点再加上满腹疑惑,“还”字被延长的尾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话一出口就变了意味,我脊背一凉,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回“蓄意谋杀”的罪名是坐实无疑了。
“爷没死你很失望啊?”小东西道,说的极轻极缓,却带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只有我知道,这看似风轻云淡的话语后酝酿着一场多么恐怖的暴风雨,就像……
拿着石头,指哪儿打哪儿那么恐怖!!!
思及此,我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不,不失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是我太吃惊,着急知道真相,一着急说错了话,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嘿嘿……”于已经瘫痪的脸上挤出一个包子褶似的大笑脸,我解释道,一边说一边不忘讨好地献殷勤,伸出两只大手替小东西各种捋毛,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定要逆着捋还是顺着捋,小动物才会高兴来着?人的第一感觉往往是最准确的,那我就逆着捋。
一边赔笑,一边认真地捋着小东西的毛:我捋,我捋,我使劲儿捋;捋完四肢捋身子,捋完身子捋脑袋,捋完脑袋捋……呃,应该都捋完了,因为现在小东西看上去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所有的毛都立了起来——看着很是精神。
“啊!”声音未落,哀嚎又起,小东西兽面朝天,叫得那是一个撕心裂肺,头皮麻了一阵儿后我立即急中生智,不待小东西兴师问罪,已素手一扬,将“伤人证据”丢了出去。
正当我暗松一口气,以为逃过一劫时,那撮被我丢出去的毛却以令人揪心的姿态,打着从容不迫的旋儿,缓缓地落在了小东西的鼻尖儿上。
我神色一僵,眼睁睁地看着小东西发现那撮毛,然后狐狸一样眯起双眼,看向我的目光里,多了些意味深长。
“……”我差点哭出来。
“唉,看来咱爷俩儿还是缘分未尽啊……”拿下鼻梁上的毛,小东西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明明看向手上那撮毛的目光轻柔如水,却让罪行败露的我感觉凌厉如刀,一阵恶寒爬上脊背,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出所料,下一秒,小东西像被一块无形的巨石砸中,轰然倒地,“昏迷”前奄奄一息地留下一句话:“爷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
这分明是蓄意报复!
冲演技拙劣的小东西狠狠翻了个白眼,我一个箭步冲到小东西面前,将所有的怨愤化作指尖的力量,抓住小东西的尾巴往天上一扔,于是它便以俯瞰众生的姿态,飞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