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了，你呢？接下来有何打算?”少女问道。

“还没想好，先休息几个月，好好调整一下，以前工作强度太大，也是没日没夜的干，看着光鲜、听着好听，其实，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以前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趁这次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先回老家好好看看，然后再全国走走，观察一下市场环境，最后回来魔都，后面打算做资本运作一块。”

“我靠！牛掰！兄弟，打杂的还要不？带着哥们儿一起玩吧！炒股是业务范围不？你不知道啊，这几年兄弟我苦啊！被割韭菜，那个狠啊，割了一茬又一茬，都是泪啊！你现在回来了，带着兄弟复仇吧！”少女说着还夸张的抹下眼睛，好似泪水不断。

“得，别贫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这事得合计合计，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一份子！”秀才说得认真而又一本正经，自己曾经的兄弟，总要带一带的，“不过，你想过吗，为何自己总是被割韭菜？”

“还能怎样？都是自己手贱呗，看到热门股票，总是忍不住去买，结果一买，就在高位站岗了，然后开始跌，跌的又受不了，于是又卖掉，结果又卖在最低点，卖了之后，股票又起来了，又买进，结果又跌了，反复几次，亏大发了！加上年初的熔断，又是亏了一大波！”

“那是蛮惨的！”秀才说道。

“惨？！”少女惨笑一声，“何止惨，简直惨绝人寰！你知道么，熔断那几天，简直度日如年，一天亏掉一年的工资收入，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工作么？一天到晚浑浑噩噩，要死的心都有了，可是这事又谁都不能说，任何人都无法诉说，尤其是自己老婆，你觉得她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杀我的心都有了！”

难怪秀才看着少女无精打采，昏昏沉沉的，遇到这样的境况，无论是谁，压力都是巨大的，自己在华尔街最初的第一年，不是也是承受着这样的压力么。

“你知道么？”少女嗓音低沉的说道，“前段时间，有几次我胸口绞痛，小便的时候尿血，我都一度怀疑自己会不会突然猝死，可是我都不敢给任何人说，还好你回来了，也不怕你笑话，只能给你讲讲，在你面前没啥好认怂的，反正已经很怂了。”

“那你想过吗，为什么会这样？”

“想了啊，也做了总结，看好一只股票，买了进去，涨了心里没底，不知道会涨到哪里，于是赚了一点，赶紧卖了，结果就卖早了，然后心理一阵懊悔。有的时候，买的跌了，更是心慌，又不知道会跌到哪里，看着自己的钱少了，又不敢止损，结果一直跌，等到自己实在忍不住了、受不了了，卖掉了，结果它又涨了起来，你说崩溃不？！”

秀才静静的听着，暂时没有评论，他想了解一下少女的投资思维和心理，此时的少女也不需要评论安慰，他需要倾诉，他的内心压力太大，他需要发泄，需要一个出口。

在别人面前，他还需要有所顾忌，但在秀才面前，他不需要伪装，秀才的层次超出他太多，同样的，少女会认为，他的坦诚反而会激起秀才的同情心，看在往昔兄弟一场的份上，或许能拉一把。

“还有，有的时候自以为聪明，想着自己堂堂的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还能搞不定股市？但是，恰恰这种心态，把自己害得很惨，比如自己拿了一直股票，前期赚了一些，最近盘整，于是就忍不住手痒，想做T，结果自己一旦做出了行动，它又突然拉升了，我怕来不及上车，赶紧又买回来，成本反而高了，主力再震荡洗盘，打压一下，我的利润就没了，然后心里就会慌了，再跌就拿不住了，结果等到自己一卖出，它就呼呼的涨了，留下我后悔不迭。”

“还有就是，自己拿了一直股票，最近一直没涨，可是市场上有各种消息，那个几天连板了，这个连涨多少了，每天都有上车的机会，于是我想，自己也可以搏一把，买进去赚几个点，再买回自己的这只票，然而，等我买进去了，结果庄家获利出货了，我又站岗了，自己原来拿的那一只，反而涨了起来，我那个气啊，气自己不争气，更气自己手贱！”

看着一脸寞落的少女，秀才大概了解了他的思维逻辑，于是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在资本市场上，对于大的机构来说，玩的是信息不对称，对于个人投资者来说，其实就是人性，除了跟随大势之外，绝大部分，都是自己与自己在战斗。”

“还记得我们当年看过的《历史的天空》吗？”秀才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当时我们还天天追剧。”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闲聊时，你说，要是能回到当时的年代，你会成为姜大牙。”

少女一听，有点赧然，“什么姜大牙啊，当时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想想，我估计自己连张普景都成为不了。”

“不，事实上，在资本市场上，每一个投资者都可能是姜大牙，每个人都是一位指挥官，手中都有众多雄兵，但是否最终具有姜大牙的指挥智慧和艺术，又是另一种光景了。”

秀才继续说道。

“资金就是你的士兵，每损失一块钱，就当是自己少了一个兵，每当赚了一块钱，就当是重新招募了一个兵。那么，你在股市里，每一个操作，每一个行动，都是在交战，要么攻城略地，要么防守等待机遇。”

“那么，既然把股市操作看作是战争，那就要讲究战争的章法，要有战略指导，战术规划，以及铁的纪律。这些你想过么？”秀才问少女。

“想个屁啊！我操作都是凭感觉，没想过这些！”少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