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鸿……
是夜,弯月当空,凉风拂面,寂静无疑。
一个白影在屋顶上站立,黑发披肩,素白的衣袂被吹起,飘飘然,喻仙十足。腰间缠着的紫鞭有银丝,在黑暗中闪着隐隐白光。
孟惊鸿在等待着王府的守卫换班,那样便有一个短暂的松懈时间。
足够了。
时机一到,白色面纱下的蜜唇微微一勾,足尖轻点,以最快的速度从大门直进。守卫只觉得耳边突然来了一阵稍纵即逝的轻风,转头看了看,毫无异常,便也没当回事。
在行动之前,孟惊鸿早已打探到凌阴王住在月碎楼,也得知了他老人家今夜在藏香院里喝酒泡妞,按照他的习惯,不到三更是不会回来的。
孟惊鸿听说,景差自十二岁起,便跟在先帝身边打天下。历时七年,拔三川之地,西并九夷,北收库奴,南取明中,包蜀平,制堰、赢,东据金山之险,割膏腴之壤。强公室,杜私斗,蚕食州王,却胡人八百余里,威震四海,使先帝成霸业,鞭笞天下,功施到今。
在开国大典上,年仅十九岁的他,就被授予最高品武职,赐号“飞冥将军”,荣得剖符丹书,成为列国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开国将军,有“战神”之称。
在先帝殷继驾崩之后,景差以无心国事为由,退而求一个虚名的凌阴王。然,新帝殷驷本在和亲臣江慎正苦恼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位功高盖主的祸殃子,正好奏折上来了,便二话不说地允了。接着,新帝下旨,任自己的岳父江慎,也就是皇后的干爹,为柱国大将军。
一年前,向来励精图治的新帝殷驷,开始内惑于新后,外惑于群小,逐渐松懈朝政,将手上的一半兵符交与江慎,权移外戚之家,江党势力空前加强。
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的庙堂之上,柱国大将军江慎说的话,便是皇上说的话,柱国大将军江慎要做什么,便是皇上要做什么。
也就差个禅让之礼和另一半的兵符,这天下就可改姓江了。
后来新帝才知道,先帝留有一道密令。即将东郊大营的调兵权交给了景差,并且将最富饶的安州作为他的封地,另让新帝永保其平安。
而如今的王爷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他虽握着一半的兵权,但实则徒享虚名,不理朝政,奢侈成风,倜傥不羁,逛花串柳,处处留情。
孟惊鸿没想到的是,其住处的布置却是另一种滋味,高贵淡雅,简约大方,带着槐兰明芷的清香,而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金碧辉煌,酒池肉林,脂粉成浪。
孟惊鸿在观摩一番月碎楼的强烈感觉是:这人很不简单,又很简单。
而就在她翻箱倒柜地寻找到千年黑灵芝时,屋外传来了女人的轻笑声,还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不合理啊!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算了,不能硬碰硬!赶紧躲!
孟惊鸿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后咻的一声,钻进了床底,收起内力,以免被发现。
吱呀一声,两个纠缠中的身影把门推开了。
一阵忽轻忽重的脚步声停止后,似是一物撞到了桌子。女人轻哼了一声,假假地恼怒道:“你弄疼我了。”
随后,桌上的茶壶杯子果子被一扫落地,碎成乱堆,其中有几片飞进了床底,可想而知的声音让躲在床下”偷窥“的孟惊鸿浮想联翩,开始……期待后续。
男子道:“床上舒服些。”
话音未落,孟惊鸿看着一双白鞋和一双黑鞋在自己的眼前转呀转,头上的床板立刻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这……这么激烈的吗?害得她心里直痒痒,有种想出去趁热看戏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