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太阳毒辣得厉害,整个地都晒蔫了。
花草垂着头,橘子也不爱往她身边儿凑。
唐宓百无聊赖地躲在屋子里避暑,问碧玉:“外面有什么新奇的?”
碧玉摇摇头:“哪有什么新奇的?外面热得很,大家都没有出门呢。皇上也是召了随行的大臣在屋子里议事。”
唐宓忽然想起来:“随行的大臣中可有姓李的?”
“姓李?”碧玉没听明白。
唐宓又解释了一句:“就是孟韦的表妹,她是跟她父亲来的,还是跟孟韦来的?”
碧玉笑了:“肯定是跟她父亲来的啊,凌公子和孟公子是年轻一辈儿的,不能带亲眷的,太妃问这个做什么?”
唐宓摇摇头:“没什么。”
主仆正在话,忽然有人弯了中指轻扣门扉:“在么?”
简洁短促的两个字,与夜同尘平日里的感觉不像,却让唐宓觉得,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唐宓起身,走到门口,果然看见夜同尘一张神色淡淡的脸。
不再嬉皮笑脸,不再扯东扯西,原原本本,真真正正的夜同尘就这样展露在唐宓面前。
唐宓笑了:“你有什么事?”
一句平常的话,语气里却有隐隐的亲昵,夜同尘微微勾了勾唇角,至少,她没有嫌弃这样的他。
夜同尘道:“发现了一个好去处,想着你会喜欢。”
唐宓往屋子里望了望:“正好百无聊赖,不知你寻到了什么好去处?”
夜同尘伸了伸手,做出请的动作,“你跟我来便知。”
唐宓扭头,喊了一声壹,壹应了一声,跟上两人。
“壹可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夜同尘看了一眼壹,问唐宓。
唐宓道:“你的人品性如何你最清楚,问我做什么?”
夜同尘微微笑了:“原本想着你介意是我送来的人,不肯接。”
也不是介意夜同尘送来的,只是下人肯定要挑的用心,才能在关键时候不会反咬你一口,比如春穗之流。
“壹很好。”唐宓了句。
后面听着的壹连忙谢恩:“奴婢谢太妃娘娘赏识,以后必定更加竭心尽力服侍娘娘。”
夜同尘对壹道:“起来吧。”
唐宓看着壹,没话。
壹没起来。
夜同尘想明白这个弯儿:“你这丫头脑子倒是聪明。”
壹垂头:“多谢王爷夸奖。”
夜同尘道:“起来吧,以后你就专心跟着她就行,不用顾忌别的。”
唐宓道:“也不用壹每向你汇报消息?”
夜同尘沉默了半晌,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夜同尘总算看出来,唐宓只是看上去性子软乎,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就比如她其实根本不乐意壹每次从她那里探听消息然后汇报给他,然而她心里不满,嘴上却不,而是找了最合适的时机,两边儿都不得罪。
真是…猴精的丫头。
“溪?”唐宓看着眼前的风景,眼睛亮了亮。
真没想到,行宫里竟然会有山溪潺潺。
唐宓是红墙绿瓦里的人,见的东西都是四四方方人工堆砌的。
空是四四方方的,水是四四方方的湖,而溪奔流肆意,唐宓一时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