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被皇太极当着哲哲的面如此奚落,脸上早已是红一阵白一阵。为了他,她也一夜未眠,跟着大伙忙前忙后,为的,就只是能听到他微不足道的一句赞许跟关怀。
可是,他倒好,居然直言不讳的让她难堪。偏偏,那一脸得意的哲福晋,还故作大度的在一旁打着圆腔,只见她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团扇,在皇太极的身边温柔的轻轻摇动着,阵阵凉风,随着她清甜的声音飘了过来:“贝勒爷请息怒,大福晋有孕在身,难免性子燥了点,请贝勒爷看在还未出生的世子份上,不要跟大福晋计较了。”
哲哲不说还好,一听她提到世子,皇太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大福晋,为了争宠,总是像苍蝇一样的在他身边嗡嗡地吵过不停。她从未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别的几位有了身子的侧(庶)福晋,都小心翼翼在各自的院中安着胎,可是,这钮祜禄氏就像在树上蹦跳个不停的猴子般,恨不得跑上天宫,好好的闹腾个没完没了。
皇太极扶了扶额,刚想训斥她一番,谁知,钮祜禄氏倒自己先开了口:“哲福晋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我的性子燥了些。分明就是你在这里煽风点火,好趁机让我受罚。”
她突然举起双手,摇着皇太极的手臂,不依不饶的说道:“贝勒爷,你瞧瞧,哲福晋都欺负到妾身的头上来了,你可得为妾身主持公道啊!”
皇太极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将手臂用力的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大声吼道:
“你嫌这贝勒府的乱子不够多吗?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争风吃醋,你听着,给我马上滚出去——”
“贝勒爷……”
钮祜禄氏跺了跺脚,嘟着嘴拉长了声音一脸委屈的喊道:“妾身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口不择言。你怎么可以将妾身的一番好意,扭曲到如此不堪的境地呢?你这么说妾身,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也不顾春甜等人的阻拦,拼命的向墙上撞去。
“大福晋,不要啊!”
春甜跟众丫头死死攥着她的胳膊,惊慌失措的大声劝道:“就算您真有委屈,看在还未出生的世子份上,您也不要做傻事啊!”
钮祜禄氏最大的本事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此时,好不容易入了戏,她又怎么甘心就此服输呢!
只见她一边用手绢试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嚎啕大哭道:“我这苦命的孩子,他的阿玛既然这样的讨厌他,我还不如带着他离开这个世界还来得自在……”
哲哲冷眼旁观钮祜禄氏的装腔作势,她知道,皇太极最憎恨的,便是府里的人学着那些下三流的女子泼妇骂街,这钮祜禄氏倒好,闹腾起来,比起那些市井小民,更加的粗俗不堪。
哲哲勾唇冷冷一笑,既然她喜欢作戏,那么,自己何不助她一臂之力,也好让皇太极将她厌恶得更彻底一些。
只见她故作焦急的来到皇太极的身边,忐忑不安的说道:“贝勒爷,你就哄哄大福晋吧,若任着她哭闹不休,定会影响到她腹中的世子。贝勒爷——”
皇太极转身看了看钮祜禄氏,见她仍然一副“抗战到底”的模样,厌恶至极地摆了摆手,忍无可忍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肯走,那留在这里便是!”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哲哲,说道:“别管她了,她喜欢闹,就随她去。若真撞了墙,我贝勒府绝不会吝啬一副棺材。先让下人去让博林为我准备马车,我要既刻进宫。”
哲哲的脸色黯了黯,她知道,皇太极如此执着的想要入宫去上早朝,最大的原因就是要维护大玉儿。
他必须在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之前,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去堵住攸攸之口。
哲哲的心里涌上几丝失落,大玉儿呀大玉儿,你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他如此相护。
她在心中叹着气,嘴里却顺从的应到:“是,贝勒爷——”
哲哲的话音刚落,就有下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请安说道:“贝勒爷,宫里又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