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墨绿色右衽宽袂深衣,古铜色的面庞,寒眸微敛,玉带束冠,眉目疏淡却又透着一股凛冽,如三月料峭春风,让人望而生畏。
下了马车后,霍棱川先是驻足停了会,挥衣袖,整衣襟,长身玉立,而后不疾不徐向门口走去,行色间沉着内敛,不苟言笑。
门口小厮见了忙通传了秦娘,秦娘看是大老板来了,心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大老板平时甚少驻足,人基本都在东镜呆着,平日里都是二老板管着,如今二老板在张罗着嫁人。
秦娘便立马伺候着带去老板专属的暗间,吩咐酒菜送上去。
结果刚进门没看清台阶,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人倒是没事,兜里刚收的银子一晃眼砸到大老板身上。
那秦娘深知大老板是个什么性子的人,立即吓得跪在地上大喊该死,求赎罪。
霍棱川被一锭银元砸的手指微麻,冷眼拿起,正欲碾碎之际,突然看到银锭底下小篆刻着的“秦”字。
他抬眸,思索片刻,薄唇微启,只听他问:“二王子来这里了?”
秦娘道:“回将军,未曾!”
霍棱川打量着她道:“那你如何有此锭官银,还是王室专用的银子?”
这二王子秦殊明时常游历江湖,除去一个已死的大王子秦殊朗,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其余小王子都五六七八岁,不是他用,还有谁敢用他王家盖戳的官银。
“啊!奴婢不知啊!这锭银子是刚刚一个来谈买卖的公子付的定金,奴婢也未曾细看!那公子容颜惊为天人,却衣着朴素,应该是最近涌入金陵城的生客,奴婢有幸见过二王子,绝不是他,亦不是王子府中的人。”
秦娘听说是王家专用的官银,一想到大朝在位的那位暴君,吓得腿都要软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好在发现的早,不然要是他日银子流出去,指不定会牵扯进望月楼,说她偷盗官银,本来将军府与大朝孤王就有深仇,这要是给有心人见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下去吧。”他淡淡道,秦娘一听如蒙大赦般,慌不择路的出了门。
这银子估计也不是对方正当手段拿到的,想来,其中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原本秦殊明就是太子的不二之选,他正寻不到机会暗中表态给秦殊明,如今倒是个好时机。
他嘴角噙着毫无温度的笑,将银子放进袖中。
后来断断续续来了许多闲赋在金陵的生客,陆续进了里屋,直至三更天才散,当然,这些自然是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约摸过了三天,一个包裹和一封信送进王子府。
程不语将东西呈上道:“殿下,这是将军府派人送来的。”
“霍棱川?本王与他并无交往,怎么想到给我送东西?”
如今大朝朝堂风起云涌。
因之前萧王后所出大王子秦殊朗被赐死,朝堂风云诡谲,孤王迟迟不立太子,如今就子嗣单薄还杀了一个,他这父王的心,整个朝堂无人读的懂。
以至于金陵城任何一个世家有点动作都能被人猜测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