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祁承没有见过蝙蝠,饶有兴致地低头看它,甚至还想伸手摸摸它。
“你别动它,别看它地一个,但是其实很危险,它是被血族的贵族以毒喂养长大的信使,培养很困难,颇为珍贵。”
“噢,这么珍贵的话我就不碰了。”祁承收回手,低垂着眉眼,有点失落。
希希莉娅叹了口气,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是因为珍贵不让你摸,是因为它攻击性很强,而且身上有毒,所以才不让你摸,我怕你受伤。”
祁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回答应得很心甘情愿,就像吃到了糖果的孩子:“嗯!那我再也不摸了,姐姐你对我真好。”
希希莉娅心中微软。太容易得到满足的人,往往是因为吃了太多生活的苦,所以旁人给予的一点点好意,都会珍而视之。
穿过血族最茂密的森林,有一座最高的崎岖山坡,上面坐落着一座巍峨雄伟的古堡,古堡耸立在众多荆棘和蔷薇之中,像一头沉默的狰狞巨兽。
万俱寂,连风声都不曾传来。极致的安静、极致的浓郁里出几分阴森。
古堡一楼的大厅里,墙壁上点燃着几盏壁灯,火苗在透明灯罩里上下跳动,映射在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在暗夜中点亮一块光明。大厅最深处,摆放着一个雕琢精细的白玉长桌,长桌的上头垂挂着一顶镶嵌华丽水晶的大吊灯。
一个长相妖异美艳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绣金丝制服,头顶的光亮照在他脸上,衬得肤色极白,唇色鲜红。修长的手指握住一把银色的刀和叉子,面前的盘中里放的是一份牛排,他正在用餐,即使是切割牛排这样的动作,都做得斯文优雅,像是在雕刻一份艺术作品。
伴月而生的血族,的的确确是将美学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他身后站着一群垂眉顺眼的仆人,大气不敢喘,偌大的庭室,却只听得到刀叉相碰的脆响以及慢条斯理的咀嚼声。
吃到一半,他突然将手中刀叉放下,拾起放在一旁的雪白丝绸布巾擦手。
身后的老管家赶紧上前一步,躬身在他身侧:“梵卓殿下,可是菜式不合口?”
他静静的等着,等着梵卓一声令下,那个刚升上来的血族厨师就会马上被人带走,会有新的、厨艺更加高超的主厨接刀,负责梵卓公爵的饮食。
梵卓轻笑一声,把擦了手的丝绸布巾扔到管家身上,侧身,两条包裹在长裤中的修长的腿交叠搭在一起,对着管家。
管家伺候了梵卓半生,明了他意思,恭谨地半跪下来,用刚刚那条丝绸布巾为他擦拭不染尘灰的黑色长靴。
“闻到了吗?”梵卓闭着眼睛,深嗅一口,好像在感受空气中漂浮的血液气息。
“您的是指什么?”
“我出逃的蔷薇啊,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