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知拦不住,老鸨子可不甘心:“大侠,万不能听这丫头胡言乱语,她总算头牌花魁,还有不少大老爷觊觎同她共度良宵,若被你带走,只怕…只怕惹了商贾官爷,日后他们联手必定对大侠不利。”
“呸!爷何曾怕过?我打家劫舍不正是这些达官贵人、商贾老爷们吗?”
一句话被堵的严严实实,老鸨子深纳一口气。“好!大侠,山不转水转,你打家劫舍也就惹怒了不少达官贵人,如今再将我的兰儿带走,日后他们定将寻得你的下落,而后绝不会轻易饶了你的性命。到时可别怪我没提点你。”
软剑回鞘,庄禹伸手一个力道便拽着周兰儿迈步同走。
离开巷道,只管迅疾同行,说不出的欢悦,身旁竟有第一美的佳人作伴,此生幸也!
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庄禹担忧周兰儿平素绝无这样劳累过,侧颜观她,待一程跑远,慢下脚步,停辍。“小姐,瞧你如此劳顿,怕是难以持久,若不嫌弃,由我来背你可好?”
秀眸一闪,瞧向庄禹,贝齿磨压莺唇。“多谢大侠助我逃遁,这会我…我且无险,也该…也该就此拜别…小女子匆匆离开,身无分文,怕是无以为报,容他日再做酬谢。”言罢,怯怯的不敢再瞧他,只垂首不语。
这算哪一折子?第一美才被救出,她竟急不可耐的欲别过他而独自离去?可她卖身契还在老鸨子那呢!她能逃去多远,逃去何处?惟有…不错,惟有同他庄禹一道离开应天,遁世去往一处被庄禹视为绝佳藏身之地的龙山。而龙山不仅会藏匿应天第一美,他还打算在那占山为王,带领越来越多的兄弟落草为寇,建起山寨,同心同德,甘苦共尝。
不过,周兰儿绝无可能知晓他此时的念想。
庄禹有些不知所措,转念才问她。“你没取回卖身契,逃去天涯海角也没活路。而况…而况你一女子家,又能逃去何处呀?”
这话颇有方才丫鬟的语气。但,庄禹不同于丫鬟的是他真心渴慕第一美莫要被那些臭烘烘的臭男人们给糟蹋了。
她抬首,秀眸一弯,淡然一笑。“大侠无需过虑,小女子自有去处。不瞒大侠,小女子有一姨母嫁去椒城,离应天也不甚远,我若乔装改扮一番,找到姨母家,必定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再往后,也好同姨母从长计议。”
‘椒城?’她与他所想的地方竟个相同。她欲去椒城寻亲,而他则想去椒城的龙山占山为王。如此天意撮合,他听来顿时笑意上了面容。“太好了,倘使去往别处我还替小姐忧惧,若说椒城,那就请小姐再让我护送你一程,保准让你寻亲有果。”
眨了眨秀眸,她疑惑地瞧他。“听来此话,难不成大侠对椒城熟识?”
“岂止熟识,我便是椒城人士。嘿嘿!”庄禹得意洋洋。
颌首,蹙眉,她一番思忖。“可你我男女有别,我一女子家总不能与你结伴同行,日后被人知晓我可怎的见人?”
哎呀!果真在乎节烈的女子啊!庄禹心下别提多顾惜彼此的相逢了。
“无妨,我只暗中护送你去椒城寻得姨母便离开可否?”他不过是权宜之计,反正跟在她左右,即可令她平安无碍,也能随时瞧见她的芳容绝代。
多好的心思啊!这般她总该不好意思断然拒绝了吧?
“这…这…那…那大侠可得应允我一事。”
“请直言!”
“好!”她纳了口气。“请大侠与我相距不得少于百步!哦!还有个不情之请也望大侠一并应允。”
“说吧!若我庄禹能助你的必定不吝惜。”
不想,她竟抬袖掩口娇笑。“呵呵呵!大侠热心肠,小女子感激不尽,可我必定乃是在逃之人,若不乔装一番怎好上路。遂,小女子想…想一借大侠的衣装换上。”
“啊!?换…拿我的衣装换你一身女子家的襦裙?”他无法后想,自个堂堂七尺男儿换上女儿装会是何等窘迫模样。
“正是!我一弱质女流,若不刻意改扮,路上再遇歹人,对我生了非分之想,我岂不是人没到椒城,性命兴许就丢了呢!”
左右打量一番四周,好在这处偏僻,人来稀疏。抓耳挠腮,须臾,他不得不好人做到底,就欲退去一身男儿衣装时,但听她娇羞别过头去。“大侠怎可当街脱衣,真真令人羞臊。”
天大的笑话,她羞臊?明明是她让他与她交换衣装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