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庄禹从未近过女色,单凭他那一众兄弟总有人去寻花问柳,自然知道些青楼女子的秘辛。
毋庸置疑,此刻,他猜出这位小姐必定还是完璧之人,若今个从了妈妈,日后便会惨淡无疑,说不准不死也会身染重疾,不得好下场。
英雄气概暗自生成,庄禹打家劫舍,而后接济穷困庶民,理当不闻不问这些红粉俗世的,但他一转念,想想那些老鸨子逼迫良家女子跳入火坑就气恼不打一处来。
“小姐,别说我今日瞒着妈妈,就算我肯让您逃去,那您又无活计本事,日后怎好安身?若在逃遁的路上遇上山贼歹人,您还不被活活逼死。”
“胡扯,一派胡言,好你个刁钻的丫鬟,不侍奉待你不薄的主子,却包藏祸心,你是想死在此处是吧?”不等兰儿诘责贴身丫鬟,庄禹忍无可忍,兀地开口痛吓月儿。
他这抗声惊呼立时便让兰儿与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欲再度逃脱。因着她们猜不出庄禹何人,来此何故?万一是妈妈派来的人就遭了。
不过追撵一个巷道,庄禹便撵上了两位女子。“前方那位小姐莫怕,我乃济贫救困的好人呀!”
“好人?…”兰儿边跑边听言,心扉思忖。也是,自个岂能跑得过身后的壮实男子?若他的确是妈妈派来的人,她今个就难逃劫数,若非,倒可听听这人意欲何为的说辞了。
停步,兰儿回面,清凌凌的双眸瞧去。
然,月儿可惧怕着呢?她拽着兰儿的臂膀欲再度与她一道逃去。
三两个劲步,庄禹近至二位女子家身后,一把就钳住月儿的臂膀,用力一推,那月儿便如弱不禁风的髫龀小儿随即踉跄退步,倒地。
幽幽的银月和那灯笼的暗华泄在周兰儿的韶颜之上,如此出乎意料,这女子竟貌若天仙,真真比之他内心渴慕的模糊美人儿还要美上许多。
“小姐你…太美了…”他不知如何说话了。
熏风和润,气若游丝,身轻体柔,若同飘然天地之间。花香蜂舞,采撷甘蜜,而他便是那一只寻得百花丛中最艳这朵花的蜜蜂。
“啊!救命啊!…”但听丫鬟扯开嗓子叫唤。
不待庄禹上前动手,周兰儿俯身立时柔荑便伸出阻在丫鬟的嘴上。“休要高声叫唤,惹得妈妈派人听了去,我还能逃脱吗?”
丫鬟双眸悚惧,左右瞧看,一壁瞧向周兰儿,一壁又瞧向庄禹,她担忧庄禹再对她施以重手伤及她。
见小姐亲自动手阻止,庄禹便不再为难丫鬟,只狠戾地恫吓道:“若再不听小姐的话,我就割下你的舌头,让你再敢嚼舌根,坏了小姐出逃的好事!”
“好事?…”听来不过令人发笑而已。周兰儿凄惨一笑。玉泪说来就来。收回柔荑,她一双柔荑便遮住韶颜啼泣了起来。“为何…为何我的命这么苦?…”
“唉!”庄禹忧叹一声。“小姐莫怕,我庄禹最恨歹人为非作恶,今个在此遇着小姐有难,我庄禹必定拔刀相助,替你担忧。”
“哦?壮士肯帮衬我这弱质女子?”周兰儿边啜泣边抬首问他。
这绝美的容颜那么的凄苦,可怜,可惜。紧握双拳,健阔的庄禹得意地冷笑两声。“哼哼!我历来乐善助人,且不曾遇着谁人能为祸乡邻而不被我狠狠惩戒的。小姐自可放心就好,我必定护你左右,小姐想去哪我就安然无恙送你去哪。”
“笑话,谁人都可夸下海口吗?想这位大哥看起来身子健阔,但我们那妈妈可是手下人众,你以一敌十、抵百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吗?”一旁缓缓起身的丫鬟不屑地反诘他。
庄禹一个侧颜,狠戾的眼神瞧去。“小丫头片子,岂知我的本事?别说你妈妈手下十人,百人,就算千人、万人来此欲祸害这位小姐,我都绝不惧怕,必定设法保小姐安然脱身。”
丫鬟没心思听他‘胡扯’遂依旧劝周兰儿:“小姐,您瞧这人疯疯癫癫的话都能说出,必定是放荡的歹人,只怕觊觎您的美色,对您图谋不轨,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向妈妈请罪才好啊!兴许妈妈还能从轻发落我们的出逃呢!”
所言也有几分道理,这人看似健壮豪迈,可那话说出口,着实令人嗤之以鼻呀!哪有以一敌千的说法。莫非疯癫就是歹人。
她正渊思之际,庄禹左脚一踏,狠狠地朝垂首犹豫的周兰儿言道:“好,既然你们不信我有本事,那就在此等候你们的妈妈带人来拿你们,而后瞧瞧我庄禹可是只会夸下海口的疯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