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秦木的眼睛却是异常地清明,不似以往的唯诺和死气沉沉。
眼神直逼秦乐跑进去的大门,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秦李氏出来。
阿庆婶的感觉是没有错,秦沐是想看看,这个‘娘’是个什么货色,教的出来这样的女儿。
秦沐敛了敛气,突然镇定了一些。
瞧看从高高的木质门槛里跨出一只簇新的布鞋,一身红艳艳的衣衫,极其不相配地穿在身上。
眉骨上挑,嘴唇很薄,颧骨突出,没有系着寻常农妇不离身的围裙。
乍一看,似乎比农妇们好看些许,但是细看那尖酸的嘴脸,刻薄的表情,决不是安分的主,这就是原身的姨娘秦李氏了。
秦沐在心里冷笑一声,一路上听阿庆婶叨叨,这个秦李氏可不是一般的恶茬。
原身的生母姚宣听说是落难到此,不知何故就跟了秦海。
而那秦海本就早与那李氏勾搭不清,本是要娶来做妻的,但是见姚宣的美貌非这个村子所有,秦海一定是要把姚宣娶回来的,就暂时弃了李氏。
说弃就弃的男人哪里又靠得住,前脚秦木刚降生,后脚秦海就把在外和李氏出生两年的儿子秦丰给带了回来。
秦木两岁的时候,秦海和李氏的女儿秦乐也出身了,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姚宣和秦木的立身之地了。
秦家是个三进屋,秦海与秦李氏一间,秦乐一间,秦丰一间。
姚宣和秦木两人住在最小,也是最偏远的一间,是在秦家的围墙之外,以前是丢放柴木的房间,根本连主屋都算不上。
姚宣的身子一直都很虚弱,根本是下不来床榻。
一直都是秦木去主屋吃完饭,再帮她带回一点饭,但是那些,根本连一个病人都喂不饱。
秦木是经常拖着饥饿的身体包揽下本应该由李氏和秦乐一同分担的家里的农务,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受的苦难。
抬妾灭妻这种事本来应该是那些大人家里发生,但是却在这个穷乡僻壤的秦家里发生了。
而秦木和她娘,就是唯二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