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她不解。
“魔气,死气。”崔湛然面色严肃,眼中却的兴奋却藏不住,“这么重的魔气,怪不得用昆仑封封住,想来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阮年年满心吃了翔的感觉,敢情这娘炮公子哥的爱好是探险寻宝,可是她不喜欢啊!
“昆仑封是什么?”她只好问。
“昆仑封是用昆仑山脉极高处的雪寒水与寒湖中噬蛟鳄的血炼化成的墨写成的,可以用来镇极凶极煞之物。想不到玉虚宗内,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他说着信步往前走,阮年年亦步亦趋,始终不离半步,任对方怎么嘲笑,咬定青山不放松。
两人走着走着,身边的黑气又加重了。阮年年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一跤,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根腿骨,旁边有副残破的骨架,骷髅头的两只眼洞黑漆漆的,死死盯着自己。
阮年年:“啊——”
嘴被捂住了。
崔湛然一皱眉,“阮年年。”
“干什么……”她要哭了。
“收收你的恐惧,你引来太多的脏东西了。”他脸色冷下来,“这些东西以恐惧为食,你越怕,它们越强大。”
这种理论,阮年年在上辈子的鬼故事里也见过,但是,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啊……恐惧是人的本能,怎么克制?
她勉强打起精神,跟在他身边不停地给自己催眠,“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不知是崔湛然看起来挺靠谱还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她真的镇定下来了一些,果然,再看周围的黑气,似乎减淡了一点。
走了更远,阮年年又看到了更多的枯骨,有的是白骨,有的是连着腐败的烂肉,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恶臭。每当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得拔腿狂奔,身边握着的手就会更紧一紧,崔湛然的表情提醒她,要理智,要冷静。
不久后,似乎看到了出口,出口处微白,阮年年甚至从洞口看到了模糊的星光。她兴奋地朝那边走去。越走越快,甚至甩开了崔湛然的手,心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出去、出去!
她丝毫不知自己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理智,失了神,一步步朝出口走着。崔湛然发现异状,一伸手,就要拉住她,“回来!”
没想到阮年年力道十分大,猛地挣脱。他气得骂了一声,要追上去,却被绊了一下,竟然是自己的兕兽,好死不死嚼住了衣摆。
“你放口!”眼看着阮年年就要到“洞口”了。
兕兽依旧不放,看着主人,澄澈的双眼流出两行异泪。
那眼中映出了熊熊烈火,正燃烧在崔湛然的身上,一点一点,慢慢地把他烧成了一个火球,最后在痛苦和哀嚎中化为灰烬。
崔湛然骂了一句:“畜生!”
眼睁睁看着阮年年跑出去了。
那里哪是出口,分明是一张大嘴!
“好不容易有个看顺眼的,你把她害死了!”他气得捶了一下它脑袋。
这头,阮年年丝毫不知羊入虎口,一脚踏入她认为的“出口。”一瞬间,天塌地陷,她站立不稳,滑倒在地。狠狠摔了一下才发现,洞外恍惚的星光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的天地,空中来回飘荡着不知多少个厉鬼游魂,嚎哭不止,那哭声摄人心魄,阮年年暗道不好,马上就要往回去,然而一回头,哪里还有路?猩红之中,只她一个孤单单在鬼魂的世界中,惶惑恐惧。
她抄起双生鉴大喊:“崔湛然!崔湛然!”
镜中一片漆黑。阮年年知道自己必然凶多吉少,害怕、无助,外加一点委屈,不自觉哭了出来。
突然腕上红绳剧烈抖动,牵扯她的皮肉,扣得她发痛。阮年年仿佛看到了所有希望,疯狂地扯着红绳,叫道:“季逍!季逍你在吗!”
声音回荡在弥漫着恶臭的风中。百千张口或哭泣、或狂笑着与她一道重复:“季逍——季逍——”
“季逍!——”
瞬时间天地仿佛变了颜色,那些鬼魂发出了狂厉的嘶吼,风势强劲了起来,一道魂魄被风撕碎,第二道、第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