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看戏的众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议论纷纷。在这尴尬的气氛中,那大小姐居然柳眉一竖,骂道:“这畜生!果然是劣等玩意!灵根都测不准,掌柜的,换一个来!”
“姑娘,朱鹭测灵根不算不准,”掌柜笑呵呵道:“姑娘国色天香,又是纯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呢!这样,姑娘这顿,小店做东请了,另奉送灵石十二颗,祝姑娘得偿所愿!”
掌柜的极会做人,话说的圆融,那大小姐哼了一声,神色稍缓,正要不情不愿退场之时,小眉丫鬟却高声嚷了起来:“请什么请!我们小姐差你这一顿饭钱、差你这几颗灵石不成!你这尖牙利嘴的老东西,欺负我们都是弱质女子没人撑腰吗!我可告诉你,楼上还有我们玉虚宗的人!还不快换只鸟来让我们小姐测!”
大小姐面上难堪之色一闪而过,虽仅仅一瞬间,不少双眼睛也看到了这一幕。
阮年年道:“我的妈呀,她俩谁是主谁是仆啊?这丫鬟怎么比小姐还凶!”
季逍笑了笑,道:“眼见未必为实,你看着好了。”
“什么意思?”她转过头问。
虽然在笑,他的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反倒有一丝凉薄。这样的表情,不像是一个少年,更像是从一个经历了许多的旅人。不经意间,她的胳膊碰到他的手,被冷了一个哆嗦。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他的家在哪里呢?
阮年年心中有许多疑问,却问不出口。她想,即便问了,可能得到的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答案吧。
突然,季逍眉眼轻弯,又开心起来,拍拍她:“该你了。”
“什么?”她来不及反应。
楼下那位丫鬟还在嚣张地破口大骂,执着坚持要换只“年轻力壮”的鸟来,突然,听到头顶“啊啊啊”一阵阵惨叫,一声盖过一声,抬头一看——
一名少女双臂轻展,衣裙翻飞,裙纱在空中飘荡摇曳,以极优雅的姿态从天而降。可是……她惨叫个鬼啊!
阮年年一边叫一边被飞了下来,片刻之后便到达说书台,接着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模样说多怂就有多怂。回过神后第一反应,是低头看看裤裆,还好,没有尿——
接着,尴尬笑了笑,“那个,我来测……测灵力,哦,不是,是灵根。”
掌柜的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忙呵呵笑道:“请、请呀!”
她拍拍衣服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做出淡定的姿势,轻轻将手放上去。
一秒、两秒——
朱鹭并没有反应。等待的过程中,周围似乎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台上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咦”了一声。众人便道:“没反应,没反应!”
“兴许就是个火灵根?”阮年年自言自语,又看看那只鸟,发现它身躯僵直,双目紧闭。推了推,它便倒在了一边。
“死了、死了!”旁边群众又叫起来。
掌柜大惊:“死了?”
说着走上前去,又是拍笼子又是喂灵石,可那鸟一动不动,当真是死了。
阮年年也有点懵,下意识看了看楼上,并没有看到季逍,于是刚才的尴尬情绪更严重了。怎么办,轮到她就死了,这是她的锅还是不是她的锅啊……
这时,一直被冷落在旁的那对主仆不干了。小眉跳了出来,道:“换鸟!你这鸟有问题!”
掌柜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掌柜擦擦脑门上的汗,赔笑道:“立马便换!”
他叫来伙计,不一会儿便又拎来一只朱鹭,果真是品质更好,全身翎羽朱红发亮,精神抖擞。掌柜的手一摊,“姑娘,您请吧!”
他让的是阮年年。阮年年正要搭手,被那丫鬟一把推开,“让开,让我们家小姐先摸!”
这丫鬟,拉仇恨稳稳的,阮年年决定给她起个外号叫——火车王。
火车王小眉让自家主子搭手上鸟,不一会,那鸟毛色转深,如同天边的晚霞,绯红无比——
可是,和上次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