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全黑了,唐进才回来,手上还提着一些东西。
二感激白日里唐进的帮忙,在楼下见着唐进,又了好些感谢的话,并殷切的表示准备热水等会送上来请唐进沐浴。
唐进微笑着表示感谢,问:“和我同来的姑娘可用饭了?”
“好像没樱”二想了想,点头,“是真没有,中午进去之后就一直没出过门。”
唐进暗忖怎么了?面上却维持着笑容,“劳驾,帮忙准备一些热食送上去。”
二自然连声好。
唐进上了楼,也没敲门,就进了封长情房间,只看一眼,要不是定力非常,差点大声质问:你是谁?!
然后在下一刻,他意识到坐在铜镜前那个满脸脂粉乱七八糟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封长情本人,一时间惊的半晌没了声音。
封长情有些恼,“还不把门关上?!”然后快速转过脸,到水盆前,胡乱的把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擦洗掉。
唐进倒是听话,反手关门,一直等着她洗干净了脸,拿了干布擦水的时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封长情别开脸,“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
唐进挑了一下眉,走到镜子前,随意拿起一个盒子,眉毛就挑的更高了。
封长情是英气的女子,素来不摆弄这些胭脂水粉,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
封长情转过头,额前两缕碎发还因为方才洗脸浸了水,贴在额角上,手却反应迅速的把桌上的那些盒子罐子的全都收起丢进了一旁的包袱里,自然,没错过唐进手上那一海
唐进也由着她抢了去,等着她收拾好了,才慢慢问,“不解释一下吗?”
封长情直接瞪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不过也是为了更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罢了。”
唐进一愕。
什么身份?
猛然又想起自己和封长情过的关于草原医皇风御海和女奴的事情,所以封长情这么折腾,就是为了符合女奴的身份?
封长情有些难为情的:“我虽不曾见过女奴什么样子的,但至少也不是我这样子的……”她这张脸,一眼看去,眉眼之间的英气太过,藏也藏不住,唐进走后她坐在镜前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这才去买了那些东西来。
“哪知这些东西实在难摆弄。”封长情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好。
“你一个下午都在给自己脸上涂抹?”
“……”封长情无语。
唐进却是笑了,“你原来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印象中,前世封长情就不擅长这件事情,她一直病着,长期的素面朝,数得上数的几次涂脂抹粉,都是底下的人在帮忙。
封长情想,身为一个女人,不会涂脂抹粉,似乎的确是不过去,可自己再不济,唐进是自己的丈夫,谁取笑也轮不到他取笑,当即狠狠瞪了一眼,略有些颐指气使的道:“我饿了!”
唐进很是识时务,“娘子稍待,马上就来。”着出了门。
封长情这才心情好了一下。
不一会儿,唐进亲自端着漆盘走上来,把饭摆在桌上。
一碟炙羊肉,一碟酱肘子,一盅鸡汤,还有两碟素菜,两碗米饭。
唐进道:“先吃点吧,二你一下午都没吃东西。”
封长情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当即拿了筷子。
唐进给她拿了少骨的羊肉,又把肘子剔骨,拿了另外一个碗给她盛鸡汤。
封长情一边吃着,一边给唐进也夹了好几次菜,柔声道:“你别顾着我了,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孩,自己会吃饭,你也吃。”
唐进嗯了一声,直到把肘子骨头剔除,分成了块才作罢,自己端了饭去吃。
第二日一早,封长情起的晚了。
坐起身子的时候,看到唐进在摆弄那些脂粉盒子。
昨日窘迫本就不多,又想着是老夫老妻了,封长情只是瞥了一眼,便起来洗漱。
等漱了口洗了脸,唐进把她拉来,按在镜前的圆凳上,封长情愣了一下,“干什么?”
“你不是想符合身份吗?别动。”
她看着唐进在镜子里摆弄他的头发,这个男人,真的好像什么都会一样。
唐进一边摆弄,一边慢慢道:“你忘了,我会易容,会易容的人,这些事情都是入门基础,当初诸葛临风那老头子教过我许多。”
封长情嗯了一声,看着头发在唐进的手下挽了个别致的发髻,随意簪了两个花簪,唐进又转到前面,把额前的头发弄好,然后握着她的下巴端详着。
封长情看着他:“我这眉眼实在太……”她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这几年来忙忙碌碌,似乎连对镜自照都没什么时间,昨下午骤然一照,却感觉自己如今变化甚多,那眉眼和当初在关外与封毅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差别太大,大的她都有些错愕,眉眼间的英气实在难掩,她想画的柔婉一些,却几次下手都画的乱七八糟的。
唐进眸中笑意深厚,“不怕。”
他果然拿起炭笔,细细的描画,那动作温柔,眼神专注,看的封长情想低头,可想起他还在帮自己描画眉毛,低头的话必然是不行的,只得止住了念头,半垂下眼帘。
心里胡乱的想着,唐进这家伙跟着诸葛临风,当真是什么都学了一手,那久远的前世里,必定是没少坑蒙拐骗吧。
“好了。”
少顷,唐进道。
他放下炭笔,用浸湿的布把自己的手擦拭干净,又点了口脂抹在封长情的唇上。
他常年练武,手指上有茧子,略有些粗糙,磨在封长情唇上的时候,却是温柔的。
点完口脂,他把封长情的身子转过去,面对着镜子。
封长情一瞧,那眉毛,的确比自己当初要柔婉了许多,只消她看饶时候略微低眉顺眼些,当真就是另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