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梨花院。
已经熄了灯的厢房内,欧阳明月再度被噩梦惊醒。
而这次,她的身边不是空无一人,竟多出了一个人影。
月色如霜,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屋内,欧阳明月看出眼前的人黑衣蒙面,正直挺挺地站在她床榻前盯着她。
“你是谁?”欧阳明月不禁吓了一跳,蜷缩成一团,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大小姐,别怕。”那人影缓缓地向她靠近,温和地说,“我是李剑卿啊。”
欧阳明月一愣,随即怒道:“李剑卿?你还敢来?”
“大小姐,对不起……”人影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大小姐原谅……”
“你今天来找我,意欲何为?是想杀了我吗?”欧阳明月盯着他,愤恨地说。
李剑卿慌忙摇头:“不,我来是放不下你,想看看你……”
欧阳明月冷笑道:“别装了,你是魔教的人,对吗?”
“是,我是魔教的人。”
欧阳明月悲愤地问:“你参加比武招亲就是个幌子,对我也是虚情假意,这一切都是场阴谋,是吗?”
李剑卿的语气里满怀歉疚:“这确实是我的任务,我承认我骗了你,可是我对你不是虚情假意,大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冲入火海……是我害了你,当我得知你受伤的时候,我恨不得替你去承受这一切……”
欧阳明月痛苦地说:“我沦落到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如今,我已成了一个废人……你现在来还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就那么傻,还会再被你骗吗?”
李剑卿痛心地说道:“大小姐,我是有苦衷的,身为魔教的人我不能违背命令,一开始我真的就把这一切当做是任务,可我见到你之后,不自觉地被你吸引,你送我同心结后,我知道你对我有情,我也对你产生了感情,还按捺不住要来见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们立场不用,我又不能喜欢你,我只好压抑自己的情感……当我得知你有危险的时候,我真的后悔极了,我知道现在无论我怎么做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你不可能再原谅我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来看你……”
欧阳明月从枕头下面拿出同心结,放在手心里让他看,冷冰冰地说道:“你说你在意我,可是那日你却把我送给你的同心结遗落在客房。”
李剑卿无奈地说:“大小姐,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只是你我立场不同,当时我为了任务不能爱你,只好将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我觉得我此生不可能娶你为妻了,便想狠狠心,扔下同心结,也好断了念想,可是我一走就后悔了……我忘不了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今天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如果你不介意,这辈子我都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你的,只求你能原谅我。”
欧阳明月凝视着他问:“你真的是李剑卿?”
李剑卿揭下黑布面罩,将脸凑近欧阳明月,说道:“大小姐,不信您瞧。我今夜冒险混入拂云山庄,只是为了见你。”
欧阳明月冷笑道:“见我?如今我这般模样,你见我还有什么用?名节,武功,美貌都没有了……这全拜你所赐,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不会原谅你的。”
李剑卿无比深情地说道:“大小姐,我现在想通了,我可以抛弃身份,抛弃过往的一切,用余生去补偿你,我已经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以后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欧阳明月有些吃惊地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大小姐,我想带你走,我是真的爱你,愿意为了你抛弃一切,如果大小姐对我还有情,我们就不要再顾及那么多了,你随我浪迹天涯如何?我会对你好一生一世的,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儿委屈,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月色撩人,夜幕中的李剑卿俊美异常,似乎有种无形的魅惑。
欧阳明月的心怦怦直跳,有些不敢正视他,一向沉稳的她此时此刻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冲动。
见欧阳明月有些动容,不过依然在犹豫,李剑卿便又说道:“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可相思之苦难熬,我们又是真心相爱的,只要我们情比金坚,无人能将我们拆散。我知道我伤害了你,这些已经无法弥补了,可这伤害既然是我造成的,就应该我来负责。你容貌毁了我不在乎,以后由我照顾你,你武功废了也没关系,以后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至于你的名节……我明白私奔的话会让你背负骂名,可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绝不让你后悔,我会给你幸福的,大小姐,请你相信我。”
欧阳明月盯着他的眼眸,郑重地问道:“你今夜所言,可句句属实?”
李剑卿发誓道:“我是真的爱你,愿照顾你,保护你一生一世。以后我们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若我今日所言有半句虚假,必将天打……”
欧阳明月连忙打断他:“别说了!我……我信你。”
李剑卿兴奋地笑道:“大小姐,你……你真的愿意和我走吗?”
欧阳明月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嗯。只是……我如今重伤未愈,恐怕还不能立即跟你走……”
“大小姐,没关系。等你养好伤了,我再带你离开也不迟,不过,我们浪迹天涯,我可能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我,你也许会吃苦,没有你在庄里过得那么富足……你一定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