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弟子们下课陆续出来了。陈丹雪为人冷傲,且身为北苑值守站在这里,弟子们也不敢过多张望,只是路过时偷偷瞄过来,即使如此,周安已经脸红地要滴血。
心中一乱,加上身体疲惫,周安只觉得脑子里原本清楚的步骤和要点变得混沌起来,动作就越发不到位。
陈丹雪可没有江清婵的耐性,看到周安出错,也不说话,从储物环中抽出一根竹鞭,哪里不对就一鞭子重重抽过去,没练几轮周安已经被打得浑身灼疼,连带头也在疼。
“师,师姐,都午休了,还是让师妹休息一下吧。”周安正又羞又累忍着泪继续练习时,耳边传来单寄鸢的声音。
陈丹雪看了单寄鸢一眼,不耐道:“我布置你的功课完成了么?倒有心思管别人。”
单寄鸢低低道:“还,还没有,我正有些疑难想不明白呢,师姐还是赶紧去吃饭,下午我好向师姐请教。”
陈丹雪冷笑一声,“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我师妹,她也是,我教得你就教得她。我看她这样,练到太阳落山也无法完成,下午你继续做你的功课,有疑问待到明天再问。”
单寄鸢扁扁嘴,还是坚持道:“师姐,欲速则不达,再说师父是叫师妹在讲堂学习。还是先解答我的……”
“够了!”陈丹雪不待单寄鸢说完,打断道:“我布置你的功课并不算复杂,以你的悟性没道理遇到什么大难题,你这样一再纠缠,莫不是也想吃鞭子?”
“看什么看?我叫你停了么?”陈丹雪吼完单寄鸢,转头看见周安趁两人说话停了下来,重重一鞭打在周安胳膊上。
“唔”周安忍不住痛呼一声,却换来陈丹雪又一鞭子,她赶紧继续起舞。
单寄鸢还要说什么,陈方新拉了拉她又指指周安,只见陈丹雪打得比之前更狠,每一下周安都忍不住低呼出声,知道自己若还在这里啰嗦,只会让周安更难堪,只得一跺脚,转身走了。
中午的日头越来越强烈,周安只觉得浑身疼痛,脑子要炸开,喘得厉害,即使现在让她做对了动作,她也没力气再导引灵力入阵。只是陈丹雪没喊停,她只有机械的继续起舞。
弟子们基本都已经离开讲堂,广场上再次剩下周安二人。陈丹雪没再打她,也没喊停,只是冷冷看着周安。
周安又错误地舞了四五次后,陈丹雪终于冷漠地开口了,“看来你不是不尽心,而是真的废物。像你这样的修炼者,连山门都没资格进,将来的成就不过是比普通人多那么一点寿命罢了。你知不知道师父在修炼界什么地位?要是你还有一点廉耻之心,就应该向师父禀明离开山门,用你这点道行去世间骗骗无知妇孺,倒也能聊以度日。”
周安满脸的汗水和着舞起来的灰,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陈丹雪眼中的失望和蔑视还是直刺入她心里,让她浑身颤抖地无法抑制。周安只觉得存在心口的一口气散了,更是一丝力气也无,瘫坐在地上。
陈丹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师父是我们几个姐妹的救命恩人,在我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如果你不肯听我劝告,继续给他抹黑,我会让你在山上的日子更加难过。”说完,陈丹雪转身离开了。
周安望着陈丹雪鲜红的背影,只觉得她走得越远,那红色反而越来越大,她揉了揉眼睛,却觉得手背有些湿润,低头一看,手背上全是鲜血。周安赶紧拿出储物环中的妆镜,看了一眼,吓得她把镜子远远扔了出去,镜中的自己俨然是一个女鬼模样,七窍都流出鲜血,要不是日正当中,她以为见鬼了。慌乱之中,周安突然想起周谦的告诫,哆哆嗦嗦拿出那瓶药丸,拿出两三粒吞下。药丸入口即化,周安赶紧闭目调息,让药丸的暖意来舒缓浑身的疼痛。
突然,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在耳边乍起,“师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正是单寄鸢来了。
周安睁眼一看,单寄鸢和陈方新二人一脸苍白地看着她,单寄鸢几乎要哭出来了。
周安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你们这么快吃完饭了?”
单寄鸢哽咽道:“四师姐把你打成那样,我哪有心思吃饭?只是四师姐那人劝不听的,我怕你受苦才远远看着,要是有什么好找其他师姐帮忙。刚才我见四师姐走了,就赶紧过来。你怎么流地满脸血,四师姐是不是打伤你了?我去告诉师父。”
周安心中有些感动,摇摇头道:“不是被打伤,我想应该是我旧伤复发。这些就不用告诉师父了,有些话”周安犹豫了一下道,“我是该考虑下。”
“什么话?”一直没说话的陈方新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