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忘了,又怕他当时真的只是说说而已。他把她从内牢里救出来只是因为可怜她,而不是其他原因。
辛宁又道:“你要是忘了也没关系的,我当时可能也是太冲动了。我们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后面那一句辛宁说得很小声。
原弈轻轻答道:“没忘。”
辛宁一愣。
只不过他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辛宁也没有再问。她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再追问下去可能两个人都会尴尬,毕竟他们如今都有了敏感的身份。
原弈把她放在椅子上的时候,说:“不要想那么多。这几天哪里都不要去,先把脚伤养好。”
原弈走出宜春宫的时候并没有着急离去,他在宜春宫门负着手站了许久,神色淡淡,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身边的李公公提醒了一句,他才拂袖,道:“走吧。”
保持现状挺好的,不是吗?
辛宁真的就没有想那么多。原弈走后,素梧就给她的脚重新上了药,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
……
苏云秉带着洛沁音往南逃,一路上一直马不停蹄地跑,生怕后面的叛军追来。
他们打扮成普通人的模样,所剩无几的御林军也是扮成普通人的样子,混在百姓中,暗地里保护苏云秉。
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不好,逃了那么多天,没有合过几次眼,就算是睡着了也是提心吊胆的。
洛沁音从小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苦。从高高在上的贵妃跌入泥土不说,每天还得这么提心吊胆地逃亡,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丢掉命。
如今没有了皇宫那些山珍海味养着,也没有进贡的胭脂水粉可保养,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双眼无神,脸色蜡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脾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差,经常逮着人就破口大骂,身边的贴身宫女茜香都不知道被她骂哭了多少次。
每次把脾气发完,又换了一张脸,捏着帕子委委屈屈地嘤嘤哭着,苏云秉知道她心里难受,也由着她去。
眼下在参州境内某个乡野小破客栈中,洛沁音又把自己关在简陋的客房里乱发脾气。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她都砸得差不多了,屋内一片狼藉,洛沁音还是不解气,扑过去把床上挂着的帷帐一把扯了下来,用力地甩在地上,还抬脚拼命地去踩。
这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高贵贵妃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茜香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丝毫不敢上去劝阻。
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苏云秉穿着普通布衣抬脚走了近来。茜香看见他就像看见救星似的,连忙对他福了福礼:“皇、皇上。”
苏云秉神色莫定,冷冷说了一声:“出去。”
茜香就如同得了大赦,急忙低头走了出去。
洛沁音转头,见他站在门内,随即换了一张脸,凄凄楚楚的,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珍珠似的流了下来。
她哽咽道:“皇上。”
苏云秉走了过来,洛沁音就扑进他的怀里,哀怨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