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人游到他的面前,保持有一定的距离,只把头浮出水面,整张脸格外苍白,但她的眼睛很有神。
她说:“我一直都在呀,我的王。”
宇文瀛上前一步,试图去触摸她,但他停住了,他问:“你还在怪我吗?念儿。”
她不回答他这句话,温柔地笑着:“你喝多了,王。”
“我倒希望我能天天这么醉着,这样就能经常见到你了。自从十年前,发生那场灾难起,我就宁可我长眠不醒,在梦中寻你了,你还好吗?念儿。”
她的话有些呜咽,又渺茫得像呓语,她说:“这里真的好冷,好寂寞,我好无助,你能来陪我吗?我的王。”
宇文瀛走上前,伸出手来抚摸着她,但他突然停住了,把手缩了回来。
他说:“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我不能抛下我的国,我的子民,我不能和你走,你留下来,好吗?”
水中的人笑了,轻轻的笑,迷离的笑,如魔咒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早该知道,你还和当年一样,我的王,既然如此,我走了。”她说着就转身将要潜入水中。
“别走,念儿。”
宇文瀛伸手要拉住她,一倾身就落入了水中。他的水中挣扎着,寻找着,试图再找到她的踪迹,那抹红色消失不见了。
他说:“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她,可我宁可骗自己,我每年的今天都会在这里等,你都没有出现。”
宇文瀛在四处摸索着,感觉到一双手从背后触动了自己,环绕上他的腰,把他向深处拉去,他被水淹没,沉没……
“皇上,皇上,快来人啊。”
在岸上的郑红笺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惊慌失措,大声求救。她看着宇文瀛沉入水中,她一纵身也跳了下去,她不谙水性,几乎也沉了进去。
此时宇文瀛被冷水激到,几近清醒,他转身反手制服了那双手,目光有神地盯着她。
“你如此像她……”
宇文瀛用一只手抚顺她凌乱的秀发,一只手在她的颈上摩挲,而她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宇文瀛慢慢靠近,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她的不安分让他气愤,随即她的脖子疼痛起来。
她用腿乱蹬,踹到了他的腹部,他饮多了酒又受了凉,家上这一踹,腹部痛了起来,她趁机游走。
宇文瀛痛苦地浮上水面,发现一群侍卫在水中寻找他。他们都围了上来,把他拉上岸,岸上郑红笺浑身湿透,在地上昏迷不醒。
“把郑妃送回宫,请太医诊治。”他说。
然后他向水面上望了一眼,面无血色地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去。
慕容沁雪从水中出来,水面激起大朵大朵的水花,红衣紧贴身体,湿发垂于背后。她喘息着,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她爬上岸,一路跑回宫,命令人准备热水。
待寒气褪去,她坐于镜前,看着脖颈上那渗着血的伤口,红的刺眼,红得可怖,她想出了一个主意。
没错,她现在做的,正是受上官淑聊授意的弑君的行为,利用他的软肋迷惑他,再伪装成他溺水而亡的表象。
慕容沁雪知道自己失败了,就算她装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取代她。
他有没有怀疑她?她想是有的,那他为什么放她走了?她想不通。
第二天,满朝大臣等在殿中,宇文瀛没到,最后由太监传话以皇上身体不适,先行退朝而告终。
一时间,各方势力暗中勾结谋划,快要按捺不住有所行动了。明争暗斗,物换星移,内忧外患,势力的诱惑,权利的追捧,奇诡的局势,愈演愈烈的杀伐……
如今,要变天了。
宇文瀛卧床不起,经太医诊治的是风寒侵体,五脏郁结,气血逆行。
只受了点风寒为何如此严重?慕容沁雪暗自思索,心中有愧。她去探视时,还没走进去就见一个宫女出来,说是皇上要见她,慕容沁雪只好忧心忡忡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