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把她从水中打捞上来,她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她看着十分干瘦,脸上的妆容已花,红一块、白一块,格外令人害怕。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下一刻就要掉出来,让人不由得战栗。
“她已经死了。”
上官淑聊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贱婢,把她扔到乱坟岗去。”
木谨言看着她被人抬走了,看着她眼睛变得更大,仿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众人都散去,那双眼睛似乎还在她面前飘来飘去。
木谨言怔在那儿,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是真的感到恐惧,耳边听到嗡嗡的杂音。她发疯一样地逃离这里,她边跑边捂住耳朵,不让这些杂音侵扰。她背部发凉,总觉得后面有人对自己穷追不舍,甚至她步履沉重,仿佛有人在后面拉着自己。
木谨言回过头,想看一看有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时,她撞到了什么东西,让她忍不住惊叫起来。
“言儿,是我。”宇文颉说。
木谨言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浑身发抖。
“没事了,我在。”宇文颉轻拍着她的肩,安抚着她。
木谨言只觉心脏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她抽泣了几下说:“我想离开这里,我不想呆在宫中了,我害怕。”
时间静止了几秒,安静得让人不习惯。木谨言早已知道自己是在异想天开,忙说:“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旁边时不时有几个人经过,木谨言明知自己应该离开,以免招惹风言风语。但她始终没有勇气松开手,仿佛一松开,一离开,就会有无数妖魔鬼怪在后面追着自己。
于是他们静静地站立了好久、好久,什么也不说,只是相拥在一起,让对方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那日回去后,木谨言始终心有余悸,她看到了皇宫阴暗,丑恶的一面。在这里,上层人士搅动朝堂,翻云覆雨。卑微的人们如同草芥,尸骸遍地。他们的命运,似乎一出生就被上天注定。
这一日,宫中举行狩猎活动,一来皇帝检测一下各皇子的实力,二来,让赵国使者见识一下郯国国威。
木谨言收拾好东西,想了一想,临走时戴上她视若珍宝的玉钗。走出不远,碧纤“哎呀”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木谨言问她。
“公主,奴婢忘带手帕了,能不能回去取过来。”
“快去吧。”
木谨言点头,看着她急匆匆跑去的背影,木谨言皱了皱眉,“你去跟着她,看她到底干什么。”
阿兰不解地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向那边跑去。
木谨言此时的心里很复杂,她并不想怀疑任何人,但如今,一桩桩事情发生,让她不得不防范。
阿兰一直跟在她后面,同她保持一段距离。她看见她从前面那堵墙绕过去,果然不是取手帕的。她是去干什么呢?阿兰始终还是不相信她会做出什么对木谨言不利的事。
绕过一块假山石后面,阿兰看到一个从没见过的宫女从另一边走来。她把手一伸,碧纤把一块布帛递给她,那个宫女接过去后匆匆离开,什么也没有说。
正待碧纤忧心忡忡,走了回来时,阿兰从假山石后面走了出来,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你……你怎么来了?我……我只是上这边……”碧纤在费尽心力地为自己开脱,眼神闪躲,左顾右盼。
“别再想方设法骗我了,我什么都看到了。走,跟我去向公主解释吧。”阿兰紧抓着她的手迫使她走。
“别去。”
碧纤不断地挣脱,她的脸已变得煞白,但阿兰虽有不忍,也没有停下脚步。
“堂姐,我求你,救我一命吧。”碧纤双腿一屈跪在地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