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和她说起自己活不过二十二岁时的清淡语气,宋离月心里一阵阵绞痛。
是要多绝望,才能把生死大事,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蝼蚁尚且偷生……
“到底是什么病,竟会这么严重?”
握着徐丞谨微凉的手,宋离月蹙眉问道。
记得小时候见他的时候,人虽然瘦了一些,却很是健康,人又不挑食,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就瞧着他一点一点胖了起来。一张常常挂着笑的脸,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
只是十年没见而已……
看着人躺在床榻之上人事不省,脆弱得好像一阵风吹来,他就会随风而逝。
宋离月喉头有些酸胀,这十年,他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徐丞谨,你千万不要有事。
你这个人,性子虽然有些别别扭扭的,但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会很难过。我最讨厌哭了,爹爹死的时候,我都快哭恶心了。虽然你是个不听话的小徒弟,不许我这,不许我那,可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不可以有事,更不许死……
脑海中乱七八槽想着,宋离月强行把自己从那片混沌中拉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着。
不可以慌,不可以……
赵修把炭盆挪到床榻旁边,又让人添了一个过来。
医者还未到,他站在一旁按耐住心焦,继续说道,“主子小的时候坠入山崖,失踪了将近三四个月才被找到。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是人事不省了,回来之后,又是一直高烧不退,从前的事情也是忘得一干二净。医者诊出主子身上寒气盛,估计是跌入寒潭所致,只是难为主子当时那么小,竟一个人硬生生挨了那么长的时间。人虽然是救活了,那寒症却怎么治都治不好……”
宋离月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盯着面白如纸的徐丞谨,很是忧心忡忡。
当年自己的确是在寒潭附近捡到徐丞谨的,可他身上的寒气,当年爹爹已经替他驱除了不少,怎么多年之后,反而会更加严重了呢?